萧琰心中一抖,当即端方目光,坐姿笔挺。
有个吃货孩子真让人忧愁。
萧琮轻咳了一声。
霍倚楼将那只剔红芙蓉花的漆盒向萧琰那边推了推,嫣然道:“倚楼与十七郎一见欢,可惜身无贵物相赠,便以这茶点相送吧。”
霍倚楼噗哧一笑,“眼目一新”——这是说她与虞璇玑反差太大么?
霍倚楼咯笑一声,伸手向婢女招了招,拿过一封名刺递给萧琰道:“倚楼在贺州还要待上十余日,住在南城宣风坊,十七郎如有暇,可来碧语轩茶馆。”说着向她飞了个眼波。
萧琰心中咦一声,这个明艳魅惑的霍五娘子竟是善于草书的?与她的气势太不对搭了吧?
霍倚楼美目又看向萧琰,一副依依模样,“唉,就此别过十七郎,倚楼真是不舍哩。”
霍倚楼的确长得一副桃夭柳媚的勾魂样,萧琰却感觉她魅于外而端于心,意态风骚而不冶荡,这是一种直觉。便想为霍倚楼辩白两句,毕竟受了人家的点心,却见沈清猗眼色瞥过来,似有丝丝寒气,那话就咽了下去,乖觉的住了口,只将刺帖收起不提。
霍倚楼笑了起来,流转的目光没有错过萧琮、沈清猗那一刹的颦眉。但她性子向来尽情,别人愈不喜好她做的,她愈要去做。若将萧十七这个纯白少年染上几分色彩,那不是很风趣么?
霍倚楼咯声轻笑,这句“大师”是应对她方才说的“方家”么?这位萧世子的风采公然是极好的,绽笑道:“世子客气了。”
萧琰眼一亮,感觉这霍五娘端的知心解意,喜笑道:“五娘子亲手制的茶点,其贵更胜珠玉,十七多谢了。”
萧琰听明白了,阿兄是嫌霍倚楼过于轻浮了。
她不由噗笑一声。
得知阿谁霍倚楼就是虞璇玑后,萧琮就起了让萧琰阔别此女的心机。
萧琰笑嘻嘻道:“他日有缘,定会再见。”她这句话说的至心,为了霍五娘子的点心,那也要有缘再见呀。
胡床:就是马扎。
沈蔚傲视一眼霍倚楼,见她无不悦之色,便呵呵讲解:“虞璇玑是诗一绝,霍倚楼是茶五绝。阿霍行走四方觅新茶,不欲人打搅时便用倚楼之名。”
萧琰闻言“啊?”一声,内心不解,也有些不乐意,她还想着抽暇拜访霍五娘子呢。
萧琰看懂她的眼神,内心一乐,这是要深切交换茶点么?
萧琰兴趣勃勃的摊畴昔给兄嫂看,笑道:“这霍五娘子的草书既有‘张颠’之纵逸,又有‘藏醉’之疏狂,公然是一绝!”便见兄嫂齐齐盯着她,让她莫名感到一阵寒意,不由眨了下眼,莫非她评错了?
申时出林时,萧琮却又道:“阿谁霍五娘,阿琰今后莫要和她打仗了。”
又向沈清猗笑语:“沈夫人在南山宴上的咏菊四诗,现在长安都在传唱哩——‘不喜众芳妍,一山秋色明’;‘怀凛石中秀,凌霜寒下杰’;‘一菊冷香挂枝老,不随秋风落叶黄’;‘一笑重金叠云锦,羞煞东风顾魏霞’,这些句子端的如凌霜枝秀,让人匝叹意气高洁,不随凡庸哩!”
霍倚楼眼波微转,伸手端茶,俄然“哎哟”一声,右手没拿稳茶托,眼看茶盏一斜就要倾出茶来,萧琰眼明手快的脱手将茶托扶住,道:“霍五娘子谨慎了。”
这个霍倚楼,若以字观人,内里风质竟是逸兴疏狂?
沈蔚插口道:“阿霍不但茶绝,诗、书、歌、舞皆为一绝,七艺居中称五绝。”一双秋水含情目柔情看着身边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