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猗徐声道:“这几年,河西还算安静,十4、十九郎即便入军,近几年应当也无大战之危。——二伯兄仿佛就是十五岁进的河西军?”
她又扫了一眼漆匣,“莫非,这里装的都是四郎与阿琰对弈之局?”
沈清猗放下棋谱,寒眸光芒微动,“前日听母亲说,十四和十九想入河西军?”
过了两刻钟,赤芍出去报说晡食已备好。
她忍不住抬眸,“姊姊用的香太冷了……”想了想,“该用柔一点的香才好,会和缓些。”又重视到屋内也是一股婢女,抬眼四望去,便见西南角摆着一盆人高的腊梅花,正黄蕊绽放。
萧琰怎好说是想不出与谁用春.药,便憋笑答道:“我是想, 没准有哪位郎君行披发热, 大雪天里袒衣露胸, 疾走高歌,岂不是好玩?”她说着,还真起了兴趣, 一骨碌坐起家, 眼眸蹭蹭发亮。
沈清猗坐了东面座,萧琰坐在西面,两人面前的食案上都是摆的一样菜式,虽是下午的晡食,因当了晚食用,笼共有十七八样,俱为小份装,琳琅满目,惹人食欲。
青葙噗的一笑,低首笑眼盈盈。
萧琮两道眉毛皱得更紧,语气里透暴露不悦,“何止,还想进骁骑军呢。”
萧琰当即拍着脑门笑了, “阿兄这么聪明,才不会服散。再说, 有姊姊在, 阿兄决然不会碰那物的。”
阁内食案已经摆好,炭鼎也已经烧上,其他婢女都撤下去了,只要白苏、青葙、赤芍三人在内服侍,菘蓝侍在堂舍门外。
沈清猗浅笑,“难怪感觉眼熟。”那盘棋在她脑中印象深切,至今仍记得清楚。
内院很温馨,前院的喧声一向不止,伐鼓传花,限时作诗,若得好诗便笑声高起,诸郎君齐奏作乐,萧琮吹箫,萧绅操琴,杜大郎君伐鼓,苏大郎君弹琵琶,桓二郎君鼓瑟,令狐郎君唱歌,杨大郎君起舞,乐绝歌绝舞亦绝。又有郎君袒衣出堂,在院内花圃疾走,高歌大风调,又有郎君倚着门阶,大袖飘飘,横笛奏和,笛声清澈,直入云天。
先是你的弟弟,以是才是我的弟弟。
内院却温馨宁馨,房内新熏了奇楠香,温雅又甘郁的香氛飘溢着,让民气头都带着暖意。
萧琮这话听得欣喜,又半开打趣道:“阿琤、阿玳也是我的弟弟。”
萧琰踌躇了下,但她不想拂逆沈清猗,想着用完晡食再回也不会担搁多少时候,便点头应好。沈清猗眼中暴露笑意,叮咛赤芍让膳上筹办。
东阁是正式待客的处所,就在寝房的东隔壁,两房之间有内廊连通,内廊的南一半是侍婢煎茶上果子的梢间,也有门开向内里的楼廊,北一半是花廊,摆着七八盆碧绿的冬青树,整条廊上都铺了浅绿色的长毛毯,不消着履,直接穿袜畴昔。
萧琰眉眼溢出欢乐,只觉这个姊姊待她公然是极好的。
她想起萧十四熏衣用的就是那种香,如兰如麝,实在是种高雅的香,但她不待见萧琤,便恶兴趣的认定“柔绵绵”——衬着骄横放肆的萧琤,岂不是很成心机?
至申正时分,守在门外的赤芍出去禀报说,前院已上了闭幕汤。
沈清猗身上正和缓着,不想再披氅着履去楼下食阁子用膳,便叮咛将食案搬到楼上的东阁。
送走客人,萧琮沐浴换衣,回了内院,手上抱了个匣子,在沈清猗的书房翻开。
“嗯,对,暖香,”萧琰点头,“百合香,奇楠香,越邻香……都很好。”
萧琰睁眼无辜,“如何会?”她是真这么想,袒衣露胸也得有身材吧,如果赶上个别黑粗糙的,岂不磕碜得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