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城,兰陵坊。
萧琰摸了一把,感觉没如何长。
萧琰“啊”一声,“我忘了练字的时候了!”
萧琰在他刀锋沾着肩头衣衫前,左前弓步一蹬,就像是被凛冽的刀气震退了似的,向后掠出。双手握刀,斜撩而起,刺向萧琤因为腾空下劈而暴露的右肋下佛门。
萧琤刀一戳地,仰着下巴大笑,“本公子这招长空鹰喙的滋味如何?”
青绡锦幔的婚车内,身穿深绯色号衣大袖衫的女子冷冷一笑,两根冰雪似的手指撩开鸾冠前面的绦穗,一双眸子寒冽,寒冽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绣着青鸾的车幔。
从东城中门通向多数督府的永定大道上,沿途的街楼林荫都扎了素净彩帛,逼退仲春春寒。
刀风亦如刀。
“啊,晓得了。”萧琰插好刀,头也不回的挥了动手。
“呸!谁是你十四哥!”
兰陵坊原名永福坊,是多数督府正北的一座里坊,住着河西萧氏,即兰陵萧氏的建康嫡枝,一百七十多年前从建康迁到贺州,萧氏家主世袭河西多数督,镇守河西,永福坊遂改名兰陵坊。
两人合抱粗的梧桐树干被木刀戳入一寸。
萧琰闷哼一声,刀落地,左手捂住右腕,仿佛痛得抽眉。
闻声脚步声远去,萧琰这才松开握住右腕的左手。
“啧,庶女嫁给梁国公嫡长郎为妻,那真是天大的福分!”
都怨萧琤这货!
仲春的春阳探出头,从梧桐树的东面垂垂移到正北上空,又从正北上空垂垂移到西面。阳光洒落在少年的额头上,汗湿的发鬓显得更加黑亮。
仲春东风,如刀。
一名内穿高腰襦裙、外穿浅绿色半臂的女子从内庭回廊走出来,明显是闻声了方才的动静,她蹙眉,“十四郎君又来招惹您了?”
萧十四那蠢货,不晓得谁笨?哼!
按理,应当是新郎萧琮迎亲,但“病秧子”新郎“离不了榻”,因而按端方,便由新郎的远亲幼弟萧琤前去吴兴迎亲。
它的格式如同帝国的都城,高大浑厚的四周城墙内是如同棋盘对称的坊市,规整刚正,东西、南北的对称线上各有一条阔达百步的笔挺大道,东西曰永定,南北曰安和,两条大道十字交汇的州城中心,坐落着宏阔的河西多数督府。
兰陵坊内最宏阔的修建即萧氏家主所居的梁国公府宅。
前面是四五百人的送亲步队,迤逦如长龙,嫣红花瓣从侍婢的花篮中抛洒扬起,漫天飞舞。
国公府占有了三分之一座兰陵坊,高大的白墙内重宇飞檐,凹凸有致,若隐若现在青树之间,又有湖桥荷池,茵草为岸,植柳为堤,亭阁台榭,曲廊相连,引玉河之水入宅,清溪绕竹,丛丛郁郁,虽处河西草原的廓廓之地,却仿佛是建康兰陵巷的高雅风骚。
右腕被刀尖戳中的处所只要一片乌黑,模糊作痛,但没有伤到筋骨,完整不是萧琤觉得的要养个两三来月才气再次握刀。
“小声些……”
萧琰想了想,那双澄彻黑亮的眼眸便暗淡下去。
俄然,“哐”一声。
一千名绯衣甲袍的河西军儿郎,持槊列于永定大道两边,寒光凛冽的槊尖让前面看热烈的百姓都不敢往前挤,只好踮起脚尖,尽力抻着脖子往东边张望。
萧琤最见不得这张脸!
噗!
“嘿,你动静掉队了吧,传闻沈五娘子俄然得了怪病不治,沈使君只要这么一名适婚嫡女,不得已才换嫁庶出十七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