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想,又买了两个,正要付钱,冷不丁看着一人正笑着瞅着他,阳光有些刺眼,但此人的脸更是刺眼,腻脂普通,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。
一群害虫不知甚么时候围了过来,那目光在她身上不竭地逡巡,让她有些膈应。
“你小点声,谨慎隔墙有耳!”
“是啊,史乘有云,外则伶人乱政,内则牝鸡司晨,都不是甚么好兆头!”
他回身刚要去找多隆阿他们,一个身影挡住了来路,低声道,“少总督!”
宏琦一憋嘴,却只是笑着不说话。
“好来!”多隆阿怪怪地一笑,用眼一瞅宏琦,敏捷地去了。
“二哥!”多隆阿这一年小日子过得不错,也是有了小肚子,跑到跟前已是气喘吁吁。
二人看看他,放动手里的东西,将信将疑地走到门外,左瞅瞅,右瞅瞅,“没人啊!”
“嗯,这句话说得好!”宏琦笑着赞道,但是转眼间皱了皱眉头。
“我――操,”肃文看看宏琦,前面一个字硬生生咽回嗓子里,“看家的技术,你们也能丢了?”他气不打一处来,“忘本啊,人,要不忘初心!”
在琉璃厂,可不象八大楼八大堂,这一行讲究等主侯客,不象饭堂子的伴计,挂条毛巾在门外呼喊,见人就笑就哈腰。
这是他与多隆阿与胡进宝的暗号,表示碰到费事了。他看看前面跟上来的麻勒吉等人,低声道,“辣椒面带了没?”
未语遇人先半笑,新年惟道各式宜。
宏琦见劝他不住,这一帮一拉,却再也摆不特别格的气度,看他一眼,低声道,“我去了。”
高跷、承平鼓、小车会、五虎棍……,各种花会竞相演出,围观者人隐士海,笑语欢颜,非常热烈。
“二哥,这位是?”多隆阿舔着脸凑上来,捅了捅肃文的腰眼,麻勒吉、海兰珠也是挤眉弄眼,勒克浑却咬着一个糖葫芦竟忘了嚼。
“驸马呢?”肃文想想,却仍没问出口。
这在宿世,放的鞭炮但是大“大地红”,哪象这类红绿色的小鞭啊,那能把这二人的耳朵炸掉。
说话间,不知从那里飞来两串爆仗,不偏不倚正挂到二人脖子上,二人猝不及防,爆仗已是“噼噼啪啪”炸开了。
第7章口孽的报应
“如何?”宏琦笑着白他一眼,“不能出门?这男人能无能的事,女报酬甚么不无能,我偏出门!”
“从小就是在筒子河上滚过来的,呵呵,我这脾气,还真低调不下来,不过,有人想自触霉头,那我也管不了不是。”肃文不觉得然。
“行!”宏琦答复得很干脆。
“呵呵,您现在是外务府大臣,管着官学,我还不得奉迎您!”肃文灵机一动,顺手拿过一个空竹,“送您一个空竹吧,生命在于活动,多活动更标致。”
宏琦笑着接过来,“小时玩过,挺成心机的,我……都忘了如何玩了。”
四周的人都愣住了,宏琦也愣了,但转眼间,看着二人脸上的黑灰被冲得一道杠子一道杠子的,身上还往下滴着水,那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,人群顿时发作出一阵大笑。
宏琦此时倒笑了,她看看风趣的多隆阿,“这是你的发小吧?真成心机,你家不是在羊肉胡同吗?”
待世人分开,那两个大汉又主动拉开了间隔,两人相互一看,宏琦低下头,反而没话说了。
“走,我们前边去。”肃文作了个请的手式。
那二人吓得仓猝想摘下来,却被爆仗打得缩回了手,只听得耳边一阵震耳欲聋,两人已是满脸黑灰,只见青烟袅袅腾空而上,红绿色的碎屑沾满了极新的衣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