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着了。”我哭得都快把鼻涕吃进肚子里了。
二嘎子家比我家还穷，这家伙平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，如何会有钱买糖人？
我暗骂本身胡涂，不再说话，和二嘎子哼哧哼哧爬了老半天，总算到了山顶。
那天我正在河边闲逛，同街的二嘎子一手举着一串糖人，大摇大摆地往镇口走。
二嘎子一抬眼：“想要？”见我头点得跟捣蒜似的，他笑了笑，“早晨来河边等我。”
声音很熟谙，飘飘悠悠地，从庙门深处传过来。
我小驴脾气也上来了，撅嘴道：“谁让你不给我？你不给，我自个儿弄去，有错吗？”
木盒很沉，用蛤蟆铜锁锁住了，里头叮咣作响。我正深思咋给它砸开，爷爷就跟猫闻见了腥味普通，俄然呈现，恶狠狠地把我丢出去，还重重地赏了我一记耳光。
我爷感喟道：“爷不奉告你，就是怕吓着你，可你这孩子……太刚强。唉，都是命啊！”顿了顿，他看着我道，“现在肯听爷的话了不？”
我从小就不太会扯谎，内心一慌，脱口道：“隔壁小虎子给的。”
我爷定定地看着我，长叹一声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计，从裤兜拿出一枚跟我兜里一模一样的铜板儿，闷声道：“这是从二嘎子身上找到的。他死了，今早在河里发明的。”
“死了？”我脑袋嗡地一下，有点接管不来。
“爷我不想死……”我浑身颤抖，呜呜地哭起来。
月色很好。月光将老爷庙四周染得一片乌黑，唯独那庙躲在暗影里，黑黢黢的，看着有些吓人。门前的许愿池里银光明灭，晃得我俩心花怒放。
我见他要动粗，立马认怂，也顾不得和二嘎子的君子和谈了，把明天如何在河边碰到二嘎子、如何和他上庙里捞钢镚儿，又如何单独半夜返来，原本来本全奉告了他。
“放屁！”我爷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，把钢镚儿递到我面前，“他会有这个？”
见我点头，他仿佛很对劲，让我去捞钱，拿多少归去都对半分，他来路口帮我把风。
钱未几，但爷爷总出去喝大酒，却从没给过我哪怕一个子儿。
我爷听完，气得吹胡子瞪眼：“你作哪门子妖？那庙里头的贡钱也能随便拿的？”
小孩不怕鬼，但怕黑。一小我走夜路，还是山路，我内心扑棱棱的，总感觉黑暗中藏着凶恶的怪物，随时会扑出来把我吃掉，吓得连滚带爬，赶到池子前，也不含混，将布兜里的铜板儿尽数倒归去，瞥眼瞅着池里的钱仿佛又闪起了银光，也没多想，回身就想分开。
“啪嗒。”我口袋里的钢镚儿不应时宜地滑出来，骨碌碌滚到我爷脚边。
我既猎奇又恋慕，拉住他问：“哪来的钱？”
不但如此，还不准我进他的房间。如果有事出去，也必定会把房间门锁上。
我边爬边问二嘎子为啥要早晨来，怪吓人的。
“你——”我爷扬手要打，到半空又落了下去，俄然老泪纵横，拍着大腿道，“我老江头本本分分大半辈子，这是造了哪门子孽，养了你这么个财迷心窍的混账玩意儿！”
我一看，立马傻眼：昨晚二嘎子给我的，清楚是现在通行的硬币，咋转天就变成我爷保藏的那种当代铜板儿了？铜板中间有个方孔，上头另有字，可惜我一个都认不得。
我这本是气话，没想到几天后，挣大钱的机遇真的来了。
“成子哥……”身后俄然有人喊我。
他自个儿长叹短叹半天，俄然用力抓住我的胳膊，颤声道：“娃儿，听爷的话，咱把钱还归去。你要吃糖管爷要，要多少爷都买给你。这钱咱不能拿。听着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