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内粮秣,若邃密核算,公卿临时半俸,兵卒只得薄粥,且不加赏,尚可支应到明秋。”
梁芬便道:“如此,待裴文约前来,便可使其觐见天子。然将如何用其兵呢?”
王贡笑道:“明公不必担忧。贡昔在宛城设谋,本为诽谤明公与第五,第五猗庸懦妄人,杜曾流贼之性,乃听我计,今长安城内皆公卿也,彼等岂不怕骂名乎?”当日第五猗想挟持你,你底子猜想不到吧?因为这事儿本来就怪诞,出乎常理,以是除非长安城里另有一个我王子赐的兼顾,不然毫不成能加以复制。
梁芬摆手道:“此下策也,若果如此,只怕河南不稳,难以恪守一年。”他想一想,建议说:“今既得河南、弘农,是南道可通,当命琅琊王输粮入关……”
梁芬说那还是持续屯扎在豆田壁吧,让裴该率百名从人,先期入京晋谒天子,然后再筹议如何安设的题目——“且闻厥后另有步兵来合,皆暂屯豆田壁可也。”
索綝缓缓点头:“河南之险,不若关中,若关中都不能守,况河南乎?且昔日城垣残破,宫室丘墟,补葺难堪,恐怕两三年内,都不成能返都洛阳去……”
“且长安方局促,兵弱而粮乏,急欲得援,若彼等敢害明公,则恐再无一兵一卒愿入关中勤王也。索公等即不虑天子,莫非不虑本身性命乎?在贡看来,即或有疑忌、防备明公之心,亦不敢轻露,而必礼遇明公也。”
索綝嘲笑道:“南阳王可断绝陇道,莫非琅琊王便不能断绝北道么?”这票姓司马的都是一起货品,谁都信不过啊!
斯所谓“一叶障目,不见泰山”,索綝就没有考虑到,他昔日与胡军交兵,所领多为关西各郡国的联军,勇懦不齐,构造力很差,以是战役力才总也提不上去。那么倘如有一支晋兵,练习度高,构造力强,再加上粮秣充沛,能不能在疆场上以划一乃至更少的兵力击败胡军呢?莫非胡人都是天生大力士,与晋人体质分歧?
裴该皱着眉头,犹踌躇豫地说道:“昔日该在宛城……”
裴该率军入关的动静,早就由梁肃写信告诉了索綝、梁芬,二人遂聚在一处商讨。
梁芬说乐意不乐意的,总得尝尝啊——“昔日下诏命琅琊王出兵勤王,总云胡贼势大,江东兵弱,不成冒然北上;命其输粮入关,又云运路断绝。今运路既通,彼另有何言推委?”
他对梁芬说,我本来是但愿祖逖能够入关救济的,没想到是裴该先到——“是欲得一守户之犬,而来一游囿之鹿。”祖士稚旧有盛名,并且四十好几了,是位经历丰富的成熟将领,索綝畴前也多次派人去联络过他,但愿祖逖能够为己所用——起码能为长安所用——故此喻之为“守户之犬”。
二人商讨很久,不得方法,关头是对于南边特别是江东的局势不甚清楚,以是终究还是决定,先等裴该进了长安城再说吧,他一定能给我们出甚么好主张,但说不定能使我们对于天下局势,体味得更深切一些。
除非祖士稚有贾彦度之能——那是索巨秀独一佩服过的人——并且运气还比贾疋要好。
关于信中所描述的河南战事,索、梁二人都只信了五成罢了——实话说若非身临其境,就连祖逖本人都不会想到徐州军的战力如此刁悍,而得裴该为助,本身此番北伐能够获得如此严峻的战果。在索、梁看来,徐、豫联军撑死了六七万人,底子不敷以对敌刘粲所率胡军主力,特别索綝,他是跟胡军见过仗的——和刘聪、刘曜、刘粲全都对过阵——深知胡贼精锐能战,没有两倍的兵力很难取胜。我尚且如此,而况祖、裴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