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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敦在武昌欢乐之时,万里以外的晋阳城中,石虎却正在大光其火。
王敦想了想,又问:“二策为何?”
众皆昂首级命。石虎又说:“前此程子远有密书来……”转过甚去谛视参军徐光:“书中如何说来?徐先生可布告诸位。”
钱凤此计有两层企图,第一层是让周访先去伐蜀,那就自但是然地能把他从荆州给轰出去了。周访若败,王敦恰好清算他;即便取胜,定蜀功绩的大头也是王敦的,周访不过先行官罢了,只要履行之勋,没有带领之功。至于第二层企图:倘若你得了定蜀之勋,再将长江高低连起一气,那另有人能够憾动得了你的权势吗?
所谓宁州,大抵便是汉朝所谓的“南中”之地,辖永昌、云南、建宁、兴古四郡,合法广州之西、益州之南——并且本来就是从益州析分出去的。巴氐李雄在根基占无益州,又挺进梁州以后,就欲效仿诸葛亮之故智,先征南中,以绥靖后路,并且从夷人手里搜刮更多物质,以备持续扩大。
钱凤笑道:“我亦料此,乃有二策。”
王敦也不是不读书的大老粗,何况汉末三国之事,距今不远,他如何能够会不晓得?但闻钱凤设问,晓得必有说辞,因而本身也未几言,只道:“请述其详。”
钱凤答道:“昔刘璋在蜀,惧魏武召关中诸将往取汉中,威胁蜀地,乃用张松谋,请刘备西上以攻汉中张鲁。备时在荆州,乃率军溯江而上,经巴东、巴郡而至于涪,与刘璋欢会。璋资供以米二十万斛,车骑无数,以益刘备军,使其北上葭萌。然备在葭萌唯厚竖恩德,不即讨鲁,二刘是以分裂。
是以钱凤才说,周访既然都督益州军事,那命其入蜀是名正言顺啊——“士达若去,明公能够合后之名,进取荆襄;士达若败,明公能够都督之命,夺其兵而斩其首;士达若胜,明公继之而前,巴蜀唾手可得——公为六州都督,伐蜀之帅,表功论勋,士达何故对抗啊?”
此时那名当选的不利蛋就正跪在石虎案前,昂首叩拜,哀要哀告。石虎手中扬着一张牍版,斥喝道:“若汝不与平阳有所轻易,刘粲又为何要授汝显职?!”
石虎游目四顾,嘲笑道:“哦,在坐诸君,公然都曾接到过平阳的封赏制书么?”
“畴昔刘备不过荆州半州之地,孙权在东,每相掣肘,犹能使关羽留镇,而雄师西上;现在明公统统地盘、户口,两倍于刘备,舟船、兵马亦过之,建康虽有刁、刘在,若张大义旗号,彼亦不敢相阻,臣是以觉得,巴氐并不难攻,蜀中并不难取也。
“明公乃虑蜀不易取,固然,兵戈凶物,岂有轻易之事?若知难而不进,则山永不能逾、水永不能越;世唯醇酒妇人,取之而驳诘事。刘备入蜀,固因刘璋之召,然厥后诸葛亮入蜀,溯江而上,一往无前,明公岂不如诸葛乎?
当时很多官吏、百姓都南向逃往交州,宁州刺史李毅却不肯走,死守滇池城。他上书向朝廷求援,说:“臣不能隔绝寇虐,坐待殄毙。若不垂怜恤,乞降大使,及臣尚存,加臣重辟;若臣已死,陈尸为戮。”可惜此时中原正乱,谁还能顾得上悠远的宁州啊。
因而轻抚着钱凤的后背说:“刘备老革,因势取事,我岂不如?然卿真是我的诸葛亮啊!”
王敦闻言大喜,当即定策:“世仪所言第一策,我不便取;这第二策么,真是天纵妙思,不亚于隆中对策!”本来听你的第一策,不如何老靠谱的,周访就真能被我牵着鼻子走,千里迢迢去救宁州吗?没想到环环相扣,另有这第二策,真如拨云见日,一下子把我的眼界给拓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