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王导随即就说了,此亦无可何如之事——“落叶归根,人皆思乡,常情常理——莫非元规便不想望颍川么?只为我等受琅琊大王厚恩,乃欲保之安宁江左,不忍背之也。但是南渡士庶正多,一定大家皆怀忠悃之心,亦一定大家皆得大王喜爱,与其坐此与南人龃龉,不如……彼等欲归,便允其归好了。”
裴嗣这会儿已经把脸给沉下来了,不再是方才那副笑语宴宴的神情,他抬高声音说:“克日听闻裴、祖二公已光复中原,连续有侨客北归,对于建康来讲,无异于釜底抽薪啊。故此彼等前数日便得琅琊王令,豪门可纵,大师不准渡江。至于本日,片帆不举,恐怕是专为劝止贵家——贵家毕竟是家兄(他固然年事比裴该大,但一向称呼裴该为兄)亲眷,不便劝止,便干脆锁江止渡,想使君等知难而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