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刚想算计王妃,本日就搬起石头砸了本身的脚,这可真是现世报!
除了那贴身丫环明月,府里并未给柳若儿分派其他下人,若不是因为来这西厢服侍能多拿一点例银,任谁也不会跑来受这个气。
连一个小小的丫环也敢爬到她头上了,真当她好欺负不成?
柳若儿用帕子捂动手,捏碎一嗅,那草汁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。
“传闻那柳若儿突发红疹,一日未出房门,蒙在被子里如何也不肯见人,丫环请了大夫给她治病,却被她连撕带咬给打了出来……”东厢,冬儿绘声绘色地秦雨缨身边说着。
王爷结婚之前,她的吃穿用度皆是这后院中最好的,可自打秦雨缨过了门,她的职位就一落千丈,统统的好东西皆被送去了秦雨缨房中,再也没有了她的份。
凭甚么秦雨缨用的就是那宝贵的香柏木,而她用的,就是这再浅显不过的云杉?
她惨叫一声,掀起铜镜就摔在了地上。
“气味臭了些,但放在香粉中,就闻不出甚么来了。”明月道。
“催催催,催甚么催?”柳若儿没好气,冷冷瞥了一眼那木浴桶。
秦雨缨解开外裳,正要脱下,忽嗅到一股纤细的腥味。
杜青仿佛看出了她的迷惑,接而道:“三王爷说,他的部下在骊山捕到了两只雪狐。”
她也不知这究竟是如何了,好端端的,红疹怎会长到了柳若儿的身上?
雨瑞取了一小盒香粉,细细搅在水瓢里,说道:“婢子照您的叮咛,在这批香粉中添了茯苓、莲心,那些个闺阁蜜斯一传闻这个有清热去火、美容养颜之效,恨不得一下子买个十盒八盒才好,奴婢本日去的时候,见掌柜笑得眼都没了呢……”
“女人……”明月急了,绞尽脑汁地想着,“你该不会……不谨慎碰到了那蛾草的药汁吧?”
“可有旁人动过?”秦雨缨接而问。
毕竟谁都晓得这柳若儿只要在王爷面前才轻荏弱弱,私底下倒是个极不好相与的,一言分歧就对下人非打即骂。
“柳女人,快换衣吧,一会儿水可就凉了。”一旁的丫环催促。
“只是起疹子罢了?”柳若儿不悦。
“院子里就有,奴婢前几日还看到过呢。”明月答。
一点小小的疹子,怎够解本身心头之恨?
柳若儿哼了一声,脱了衣裳泡在那木桶里,泡着泡着,俄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,不由吃了一惊:“这水里放了香粉?”
“你……”柳若儿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滚下去,给我滚下去!”柳若儿朝她吼怒。
柳若儿气得神采发青,本来姣好的面庞阵阵扭曲:“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主子,总有一日,我要把她们一一发卖出府去……”
细心一看,皮肤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无数极小的红点,一个个只要芝麻大小,单看并没甚么,可连成一片未免过分可怖。
“这气味……”她不免犹疑。
“柳女人本日是否沐浴换衣了?”她问。
泄愤似的踢了一脚,桶中的水洒了大半。
明月点头:“临时还甚么动静,不过女人放心,那蛾草只要沾上皮肤,就必然会起效,只是时候是非的题目……”
“这些,是你亲身去铺子里取的?”秦雨缨问。
这一挠就挠出了古怪,顺着胳膊挠到了脖子,又顺着脖子挠到了脸上,最后竟浑身高低一齐痒了起来,那叫一个痒得钻心。
雨瑞搅匀了香粉,正要往香樟桶里倒,俄然被秦雨缨握住了手腕。
秦雨缨挑眉,此人又来做甚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