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说不出。
等等……他方才说,许苧玉?
男人仿佛早已推测她会点头,语气愈发凛冽:“许苧玉,交出玉玺,本王能够饶你一命,若负隅顽抗,犒赏全军便是你的了局!”
所谓的军妓营,是用栅栏围起的一片荒地,紧挨着城郊叛军的安营扎寨处,便利叛军“随时取用”。
换做平时,军妓营中的众女子定会心有戚戚然。
不是不肯说,而是不知。
无人在乎那混乱的发丝下藏着如何的一张容颜,也无人在乎她积年的痛苦、盘曲的命途……
冷,好冷……
这世上,只要死人和哑巴是不会说话的……
啧啧,这但是金枝玉叶啊!
许卿卿浑身一震。
泓亲王府,白雪皑皑的天井中鹄立着一个偌大的金丝笼,笼中昏睡着一名女子。
那男人穿戴一件云纹浅淡的玄色长袍,肩头落满了雪朵,五官的表面如此清楚,两道墨黑剑眉下,一双眸子深若寒潭,目光比吼怒的北风更凛冽砭骨。
许卿卿后背冒起如针的寒意,蓦地想到了阿谁并不陌生的词——李代桃僵。
她惶恐地比划着无人能看懂的手势,那双手纤细非常,好似悄悄一掰就会折断。
许卿卿冒死点头,想要解释,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半个字来。
男人盯着她,声音还是毫无温度可言:“说,玉玺安在?”
她好不轻易逃出冷宫,却赶上了烧杀掳掠的叛军,他们砍下她的头颅取乐,将她扔在泥泞里,任由马匹踩踏。
大刀呈褐红色,披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,也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。
二人并不知,徐妃在冷宫待了十余年,面貌早已不比当初。
这一口深可及骨,和着血、带着肉。
父皇共有后代数十人,就属她出身最寒微,她又怎会晓得那传国玉玺的下落?
她该如此奉告他,本身底子不是苧玉公主,而是被打入冷宫的徐妃之女……
脚步逼近,许卿卿却无半点躲闪之力,被抓停止臂,重重掼在了外头的雪地里。
许卿卿瑟瑟颤栗地伸直起家子,只觉头痛欲裂,眼皮沉沉,好似灌了铅。
她吃痛,却不敢挣扎,恐怕惹怒了面前这冰山般的人,四目相对,那惶恐几近要溢出眼眶。
可惜泓亲王并无怜香惜玉之意,万分不耐地捏住了她的手腕:“休要装聋作哑!”
许卿卿悚然一惊,连连今后躲。
另一人听得一团邪火直往上窜,也色眯眯地凑上前。
难怪这男人笃定她晓得玉玺的下落,本来是将她当作了苧玉公主……
泓亲王冷冷嗤笑,仿佛已不筹算持续华侈时候:“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,甘心被犒赏全军,那本王就如你所愿。”
叛军攻破城池后,母亲死于战乱当中,本来而她也难逃一死,是苧玉公主的舅母——袁夫人,派人救下了她。
许卿卿脚下不稳,踉跄倒地,滚在了泥泞里。
呵,的确就是大快民气!
“小贱种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!”他气急废弛,拔出腰间的大刀就朝许卿卿的脑袋砍来。
袁夫人将她领到袁府,亲手喂了她一盅热气腾腾的乌鸡汤。
许苧玉乃皇后所生,是圣上的掌上明珠,同为公主,许卿卿却连封号都没有,在宫中的职位再寒微不过。
另一人啧了一声,不假思考地辩驳:“前朝皇后算甚么,那昏君从越国抢来的徐妃才是真绝色呢……如果能尝尝那美人的滋味,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让我死也值了!”
许卿卿茫然点头。
“不愧是前朝皇后的女儿,公然花容月貌!”一人眼睛发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