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落,他两指放于唇下,呼哨一声,房中竟轻飘飘落下一个黑影。
“辋烟。”
“且去煎药吧。”
不知何时从衣柜出来的梁言,神采庞大得看着穆菱和她的小婢女,为二人的情真所动,深深感喟,打断了小婢女的祈愿,柔声道,“放心吧,太医来了,你家蜜斯就会好的。”
却怕本身说的话过分惊世骇俗,吓着面前人,她晦涩揣摩着词汇,“慧嫔之事,事出蹊跷,她死时,我正与她一道儿用点心。”
穆菱垂眸,长长的羽睫扫落一片暗影,只听她沙哑开口,坚固独立,“我是我本身,并不是谁的女人,我此生,只为本身而活……”
夜岭形如鬼怪,梁言话音落,人已消逝于窗外。
辋烟吓了一跳,揪紧衣衿,骇然看向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。
辋烟终究喘过气来,目中戚戚,却也不敢多问,起家打水给穆菱稍作清理。
“自进宫起,你便是皇兄的女人,可你身染此毒,为何……为何不肯用皇兄当解药?”
“这又是为何?太医不来,你家娘娘的病如何治好?”梁言惊奇,看了眼穆菱头上撞起的包,“她所中之毒,也需尽快喝下解药才是。”
李太医擦了擦汗,抖动手去搭脉。
不消半晌,太医就拎着小药箱,带着小徒儿急喘喘跑来,对七王爷哈腰施礼。
“挟持我的宫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,但是,倒是德妃把皇上引来……我想起来了,当日我一时想不开,投环他杀……”穆菱心虚得不敢去看梁言神采,“背过气去,也是德妃娘娘引了陛下前来的。德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是不是干系很好,以是合股打压我?”
“怎能够,一国之母,我是疯了才去获咎她……我进宫无宠,常日不必往翊坤宫存候,算上年节假日,一年见她不敷十次。隔得远了,她换件衣裳,我怕都不认得那张脸来。”
提及那件害原主蒙受酷刑的下毒事件,穆菱神采冷凝,“慧嫔凑过来,咬了我要吃的点心,我正和她打趣说话,慧嫔俄然就眼流黑血,人立时就去了。我若下毒害人,又怎会人赃俱获,在那边直挺挺等死呢?可梁初……皇上他底子不顾我辩论,直接宣判了我的罪名。这类昏庸之人,我不感觉他会是我穆棱的夫君!”
穆菱蹙眉,能想起来的,也只是辋烟所说的“撞衫”事件,游移点头,说道:“在慧嫔死前,我曾因为一件小事儿,获咎了德妃―那日游园,我和德妃娘娘相遇,都穿了蓝色的宫装,德妃就很不欢畅,还调侃我几句。这也能算仇怨?”
“王爷……”
可穆菱说的,他也感觉奇特。但天气已经很晚,他是借着醉酒出殿外分散,陛下和德妃前来,怕是酒菜已经散了,他须得从速出宫去,免得被故意人拿来大做文章,亦或是给穆菱再添费事。
“菩萨菩萨,求您不要再折磨我家蜜斯,信女愿折寿十年,调换蜜斯此平生顺安康……”
梁言心中悸动,那不着名的陌生情感鼓动下,也让他失了昔日沉着慎重,乱了分寸,“穆菱,我想问你……”
穆菱的话说的夸大,却也是究竟。
穆菱松口气,感激一番。想起冷宫外初遇梁言时,他有提及过莞昭仪,听闻莞昭仪已经没了,还很伤感。穆菱决定投桃报李,顺带在后宫帮梁言问一问昭仪的事。
梁言蓦地回顾,眼中现出欣喜,几步上前,握住她柔嫩沁凉的手,“可算醒来了,我很担忧你,还难受吗?”
因而,他对穆菱说,愿为她去访问一下慎行司等处,顺藤摸瓜,看能不能找出皇后下毒手的启事,另有德妃的可疑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