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的世人皆是神采一紧，不敢再朝张望我们，都埋着头用力的捶洗衣物，棒棰的捣鼓声一声漫过一声，的确要把浣衣房的屋顶给掀翻了去。
石嬷嬷压着张春香跪下，张春香挣扎着，“嬷嬷……”
若怜气急，皱眉喝道：“你算是甚么东西，你的身份也敢与我相提并论？”
“嬷嬷不消这么疾言厉色，另有半个时候给嬷嬷寻，半个时候后我们便要归去服侍皇贵妃用晚膳，如果嬷嬷没寻到倒也不劳烦了，我归去禀明皇贵妃后，明日自会有人来帮嬷嬷。”若怜闲闲的说，又看了一圈院中正瞧着我们的众宫婢，脸上轻淡的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急的事情。
她话还没说完，石嬷嬷摆布开弓就是两耳光扇在她脸上，“蹄子，两位女人如果没资格打你，我这把老骨头有没有打你？你这般张狂，难不成觉得我管不住你了？”
张春香狼狈的跌坐在地，身上没有穿戴我的那身衣裳，而是一声粗布青衫，一旁另有一小堆已经烧成灰不晓得何物的东西。
“你说甚么？”这回开口的不是我，而是若怜。
我双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，肝火猝但是生，正欲要上前，却见若怜回过甚扬手就朝张春香脸上扇去，清脆的耳光声响起，几只鸟儿振翅从枝头飞起。
石嬷嬷使了实足十的力，张春香被扇的两眼发晕，软软的跪在地上，殷红的鲜血从口鼻间涌出。
若怜盯着她，从口中冷吐，“贱婢。”
石嬷嬷此时汗如雨下，她一咬牙，朝我们道：“老奴亲身去把张春香寻来，让她给女人一个交代。”
我瞥了一眼若怜，见她正勾着唇似是偷笑，只是一瞬又规复了方才那闲淡的模样，我只作没瞥见，只是唇边也微漾起一丝不成发觉的笑意。
现在我跟若怜借势吓她一吓，却没想到她是个纸老虎这么禁不住诈的。
跪在地上的张春香即使，脑筋却还复苏，她浑身一颤，慎刑司的短长宫中大家皆知，她又如何会不惊骇。
不一会从内院的方向升起了一缕黑灰的烟雾，我蹙眉与若怜相视一眼，两人不约而同提步朝内院走去，还未到就听到石嬷嬷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先前被石嬷嬷使唤来的宫婢手里拿着一个水盆站立在那里一脸惶恐，水珠滴滴答答的从铜盆边沿滴落，方才的烟雾就是从这里升起。
我面无神采道：“嬷嬷既然这么说天然也不失为好的措置体例，只是如何好劳烦嬷嬷，张春香既然说我们没有资格责问她，不如移交慎刑司措置。”
若怜大有不放人的意义，我看着石嬷嬷的神采却晓得不能再逼她了，不然狗急了也会跳墙。
石嬷嬷的的脸都胀成了猪肝色，几近是咬牙切齿，“女人要去奉侍皇贵妃，怎好让女人久等，底下的人办事都不得力，还是老奴亲身去一趟。”
还不等我说话，若怜眨巴着眼，楚楚说道：“如何好劳烦嬷嬷，我们一划一着便是了。”
石嬷嬷面色一凝，这件事情闹大了最讨不了好便是她，一夕之间我成了皇贵妃身边的人，若真让慎刑司去鞠问，她作为浣衣房之首必会遭到连累。
她脸上的笑意一刹时凝固，看了我一眼后收起了笑容。
若怜见此撇了撇嘴，“这个石嬷嬷当真是个不诚恳的，先前还说把那宫婢打发去了茅房洗恭桶，现在却朝内院走，洗恭桶是假，把她藏起来是真。”
我走上前挡住若怜，方才张春香的话倒是提示了我，我朝她冷声道：“既然同为宫女，你掠取我衣物在此燃烧，还不知改过，莫非这一巴掌还打冤枉你了？若怜是皇贵妃的宫女，划一三品女官，如何没有资格经验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