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娘自镜中望着打扮妥当的沈鱼，忍不得开口夸一句：“女人眼睛生的好，吵嘴清楚先不提，且这水汪汪的敞亮，就总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。”
德叔发觉，禁不住擦一擦额角的汗际，迟疑了几分才又近前一步躬身道：“沈女人俄然入园，又这般等闲得了爷的顾恤，老奴实在是放心不下，自南疆返来的第一件要紧的事儿，就是瞒着爷叫月影的探子查了她的出身。”
晚间里倒是个家宴，柳二爷若不想去，只言说身子不适便能够推委了，只不过他倒是应了。
沈鱼收回视野微微一笑，望着中间的芣苢缓声道：“老夫人作寿，却为我做了这些套衣服金饰，未免过分浪费了些。”
见柳淮扬久久沉默不语，德叔又谨慎翼翼的开口道：“待那暗探查到沈女人的母亲时，倒是查到一桩要紧的事情。沈女人的母亲沈无殇却本来是沈固老将军之女，沈重山将军的胞妹沈玉沈大蜜斯。”
陌娘看她如此，不免心中好笑，心道：这女人倒是个异数了。凡大师里哪个得脸的通房姨娘不想把自个打扮的明艳照人些，只盼一朝迷倒了主子爷，余生便只等享尽繁华奢糜。
德叔立在一旁，这会正同他说的仍旧是那试药一事儿。
那陌娘说的对，沈鱼眼睛生的好：一双盈盈妙目，倒是一汪奥秘泉水隐其内，总叫人感觉清澈却又不见底，又似天涯一双寒星宝石闪闪荧光，叫人等闲移不开眼。
毕竟灵蛇只要一条，蛇血更是非常贵重，华侈不得。若不亲身瞧了，瞽者摸象，终是不太妥贴。
一品大员的母亲做寿，来祝寿的同僚部属更是将全部柳府弄的门庭若市。
柳淮扬一双暗眸沉了又沉，望着面前这位自小把他看大的老者，已是五旬开外的年纪，此时倒是满头大汗的立于他身前，只等着他发落。
不提一应衣物格式如何新奇，单看些许细节，那袖口衣领皆有绣工新奇花腔雅趣的花草，权当装潢。
栖意园里将养几个月，沈鱼脸上褪下的何止是脸上那多少暗黄，肤色白净了，唇色也更加红艳了起来，也当得起唇红齿白一说，并不消决计描画。
柳淮扬接过德叔递来的一盏新茶，安坐于梨树下，手里的书册安排一旁的汉白玉石桌上。那手中新茶也是沈鱼前两日新配出来的摄生茶，倒是比先前那参茶爽口几分。
沈鱼笑的得体婉约，言了谢，再转头望一眼铜镜里的盈盈才子，本来淡然的神采，生生让这身上这件新红绯衣，称出多少明艳。
“尽管接着往下讲了，现在这般，爷另有甚么听不得的？”
德叔言至此，昂首看了看柳淮扬，只见他一张惨白的峻颜看似安静无波，眼底倒是掀起一阵残暴的惊天骇浪。
再看沈鱼，更是得主家厚爱，添香坊里精美一等一的好料子，几两银子买不到一尺子，愣是眼睛不眨的一下子添了好几套。再言说的那金饰，哪件不是真金白银赤金碧玉打造出来的，更莫说其中镶嵌的宝石碧玺，满是顶尖的好籽料砥砺出来的，可谓是件件代价不菲。
德叔躬身言是，又言：“查至如此，老奴却又感觉非常事情蹊跷，那沈家嫡蜜斯沈玉早在二十年前已生暗疾俄然离世，当时沈老夫人痛失爱女哀思过分，天家为表示安抚，还特封了一品诰命。起初这些事情原都是人尽皆知的，只是厥后顾忌将军府，便少有人提，爷年事未深或许未曾传闻过。”
“旁的人？你是信不过沈鱼，还是信不过爷？“柳淮扬微微敛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