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衣人嘻嘻笑,内心把这个阉狗骂了个底朝天。
赵鸿喜不再说话,他晓得天子现在明面上还在说着闲话,实在已经沉进奏章中去了,毕竟政治是一个天子的生命啊。
掌柜摊摊手,无法地说:“三爷,您常来,晓得我们的端方,本日是真都定出去了。”百口欢有端方,非达贵不进,非现银不收,别的一共二十间房间,每日一间只定出一回。
本日这二人都来给皇上送补汤,丽嫔带了高丽的老参鸡汤,柔婕妤则炖了羊肉淮山杞子汤,看着两位娘娘花枝招展地对峙着,身后的小宫女心不在焉提着汤,赵鸿喜俄然一阵心累。
赵鸿喜不耐烦:“还不是为着永毅伯和永淳郡主的事,整日里和阁老们扯皮不免累了点。”
“行了,”皇上摆摆手持续看折子,“你年纪也不小了,能歇会儿便歇会儿吧,底下有帮闲着的兔崽子不消,你这不是找罪受嘛。”
皇上停下笔,捏了捏鼻梁骨:“叫丽嫔出去吧,朕今晚去柔婕妤那边。”
慎嫔低了头:“妾身不年青了,还跟些小女人争甚么呢。”
赵鸿喜再次回到正殿书房,垂首禀道:“皇上,丽嫔娘娘和柔小主来了,您看……”叫哪位出去呀?
这两个新奇人分了皇上大半恩宠犹不满足,见旁人避其锋芒,便相互打起了主张,常常是你捅我一刀,我敬你一剑,争宠争得不亦乐乎。
待到走出宫门,坐上自家的马车,才展开方才小内侍趁机塞在他手里的纸条,上面两个簪花小楷:事成。
赵鸿喜站起家来:“本日如何醒得这么快?”
“二皇子读书去了?”
赵鸿喜身为乾清宫的管事大寺人,自是天子肚子里的一条虫,明白他指的是甚么,便道:“皇上是天下之主,九滨以内群众的存亡都在皇上的手中,守不守本分,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。”
皇上在暖和温馨的香气里昏昏欲睡,喃喃道:“对啊,不过是朕的一句话罢了。”
赵鸿喜立马把身子放得更低:“主子懒惰,请皇上惩罚。”
皇后也感喟:“你能生下小二,就是个有福的,如果能再给皇上添个丁,哪怕是个公主都好呀。”
皇上笑了笑:“说得好,本分,朕就喜好听本分这个词,可惜有些人就是不认命、不守本分呐。”
赵鸿喜手上不断,只听皇上道:“这等小事换小我来吧,你就不要做了。”
“过半个时候再去添一炉香,到时再去叫我。”赵鸿喜叮咛了一声,便去了后殿角房,一个青衣人早就在那边等待多时了。
慎嫔自太后宫里出来后就让人去坤宁宫送了话,第二日带着亲手做的小衣去了皇后那边。
与此同时天子刚下了早朝,回到养心殿瞥见桌上堆叠的奏章便一个头两个大,侧身倚在榻上便懒怠转动。司礼监的大寺人赵鸿喜站在一侧给天子按着太阳穴两边,一旁的小门徒轻手重脚地点上熏香,凝神静气的香气缓缓在殿内散开。
丽嫔是高丽贡女,两年前一进宫就封了嫔,而柔婕妤则是客岁选出去的秀女,皇上正新奇着,便从选侍一起提到了婕妤,还给了个封号“柔”。
慎嫔坐在榻脚上:“一早就去了,说是昨日下了学来给娘娘存候,叫娘娘撵归去了,内心不乐呢。”
“两位娘娘稍等,主子去禀报皇上。”
恰是饭点,百口欢的饭菜味道不错,环境也好,纵使包间代价贵些也全被人定了,一间也没剩下。
赵鸿喜喝了几盅茶,闻声有小内监敲了拍门:“爷爷,陛下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