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猖獗!”
玉花潋已经吓得六神无主,颤抖的身子仿佛置于冰窖。
“我不晓得君上受了伤……”
眉头伸展开,玉长庚的目光落在模糊可见的纱帐上。他就是要做出一副兵困马乏的模样给北周看。
伤口已经和衣料粘连在一起,青莲不顾额头上那层细精密密的盗汗,拿了白酒一点点感染上去。稠密的血腥气几近满盈在全部屋子里,息狰狞的伤口创面让他几近不忍再看。细细措置洁净,涌出来的血液几近要将红色的药粉淹没。等青莲包扎结束,他浑身的衣袍几近被汗水渗入。
“你去奉告忡印,事不过三。他的命是你求来的,如果将来再有任何差池,你的人头也别要了。”
关了门出来,青莲看了一眼兀自站在台阶上的玉花潋,垂首做了个放心的行动。厨房里另有一碗伤药,放在炉子上小火温着,等君上醒来服下便可。正欲抬腿,却见玉花潋低着头站在,别扭难过的模样没有一点要分开的意义。
玉长庚整整昏倒了一天,深夜时候才垂垂复苏过来。小腹上的伤口还在模糊作痛,尝试着动了动,头晕目炫的感受却让他又跌回床榻里。抬眼却见黑暗里立着一个影子,苗条的身形,清楚是洫迎。
“那殿下的意义呢?”
唐墨着一袭青色铠甲,墨发竖起,温润的眉眼现在却显得冰冷非常。他微微抬起脖颈,清冷的目光落在城墙上站着的玉花潋身上。那小丫头手里握着的还是那天的软鞭,圆睁的杏眼里尽是仇恨。她明显也感受的唐墨的目光,四目相撞,握着软鞭的手没得又是一紧。
“主上有令,不准郡王轻举妄动。”
玉长庚是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,此番为忡印讨情,洫迎也只捏了三分掌控。只求主上念着他们之前出世日死的功绩,临时留下忡印一条性命。玉长庚承诺的如此痛快,倒是让洫迎实在赞叹了一回。赶紧磕了头谢了恩,起家退出去。
目光一沉,手里的旗号再一挥,顷刻间万箭齐发,啐了毒的箭齐齐往城墙上飞去。箭雨如梭,重重落在城墙上架起来的铁盾上。力道之大,“咚咚”的巨响不断于耳。
唐墨微微点头,看向洫迎的目光里也含了几分切磋。
她眸光微冷,薄唇勾出一个冷酷的弧度。握着剑柄的右手未曾放松分毫。
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,见玉花潋恨不得将唐墨抽筋扒皮的恨恨模样,宫佳南曦俄然起了玩心。她低垂起下巴,红唇轻启,冲玉花潋对了个口型。
衣袍已经被鲜血渗入,青莲脱手去解玉长庚腰间的玉带,转头却见玉花潋还是呆呆跪坐在藤椅前,一双眸子还是紧盯着玉长庚惨白的面庞。没有涓滴要躲避的模样。
当着青国北周诸多将士的面,如此赤 裸 裸的挑衅,玉花潋的肝火一下燃到顶点。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已经涨得通红,用力拉扯着软鞭在掌心勒出几条楞子。
“来人!”
城墙上架起弓弩和滚石,滚烫的热油也已筹办好。宫佳南曦还是着一身银红色战甲,金冠玉簪,颀长的眉眼如画。红唇轻抿,涓滴不减眼眸里凛冽的杀气。
“弓箭手筹办!”
“我要在这儿等君上醒过来。”
算准了箭雨停歇的时候,玉花潋冲出铁盾的庇护,瞋目圆睁。锋利的声音以后,楠属三郡的城墙上也架起弓弩。
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尽是惭愧。她如果晓得,又怎会这般惹玉长庚活力。吸吸鼻子,玉花潋抹了一把面上的泪水,清澈的眸光里一片果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