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大太太被温良辰的神来之笔吓了一跳,忙上前一步,想要扶她起来。
温大太太又是拉又是劝,温良辰只好站起家。
若不是在世人面前,指不定温二太太如何笑呢。
温大太太清了清嗓子,不悦瞪了二太太一眼,温二太太忙今后一缩,挥着帕子道:“良辰你好生安息着,二伯母去前头忙了。”
温良辰娘舅乃当明天子,亲外祖母为当今西宫太后,另有一名娘舅和亲王,母族背景薄弱,郡主界绝对为独一份,说是公主之尊也不为过。
“父亲平素身子不好,莫要悲伤过分,母亲泉下有知,必然不肯父亲如此。就如父亲所说,现在公主府剩你我相依为命,我们更应好好过日子,不令母亲绝望。”温良辰转过甚来,神采果断,“您说是吗?父亲。”
温驸马呆呆地望着温良辰,脸上还糊着泪水,模样既狼狈又吃惊,好似第一次瞧见女儿。
总而言之,温驸马几近是每日窝在家中,坐等朝廷俸禄二千石砸在头上,可谓京都头号闲人。
温良辰哭完了外祖父,还得回府哭生母。
听闻此话,温良辰阖上双目,心生打动。
如果真觉得温良辰丧父无依,随便凌辱她强大,她只消入宫随便张张嘴,就能让人掉脑袋。
他蓦地昂首,和温良辰类似的美目中尽是无助,眼神倒是少有的果断:“我心属于殿下,再也容不下旁的女子,我与殿下结婚当日便立下重誓,此生当代只要殿下一人。”
温驸马拿着帕子擦洁净脸,又端跪下来,痴痴望着棺椁,如同没了魂般。
温良辰任由他抱着,仰着头不让泪滴下,比及温驸马哭得将近背过气以后,温良辰方一言不发地轻手推开他,拖过红色的蒲团,双膝跪在上头。
温良辰紧紧捏着小拳头,猜到温驸马之意。本朝规定,若驸马不续娶,那公主府统统财产还是,皇家不会收回,公主府永久不愁银子。
温大太太眼底尽是顾恤之色,吃紧忙忙朝着丫环批示道:“良辰,你刻苦了,来先坐会儿,稍后再前去。来人,给五女人沏热茶来。”
“父亲,你会吗?”温良辰的声音虽轻,若如同雷般劈在温驸马心头。
现在,他再如何悲伤,公主都不会再活过来。
温良辰眉尖蹙起,心中不悦甚浓。
温良辰低头思虑,刚好绕过一块大石,谁知此时,远处俄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娇笑,那声音听起来,倒颇像是……温良夏。
如果没有温大太太筹划公主府事件,母亲的丧事还不知会乱成何模样,即便温大太太是为了对付,却也不必如此经心详确。
父亲虽软弱没用,可对母亲的交谊倒是真,二人伉俪之情,倒合了那句唱词: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,愿与夫婿共拜订交杯举案*。
谁知温二太太又上前一步,想抓住温良辰的手,来哭诉一番她与襄城公主之间的妯娌情深,谁知温良辰右手一抬,顺势接过丫环递来的热茶,淡淡地抿了一口。
“父亲,待母亲下葬以后,您上朝罢。”温良辰垂着头,顺手接过鱼肠递来的纸钱,往火盆中丢掷而去,好似在说一件极其平平之事。
温良辰将纸半数,轻放如火中,火苗簇地蹿起老高,吓得旁侧鱼肠一抖,而温良辰却岿然不动,盯着面前的火堆,慢慢道:“父亲,您现在是公主府的支柱,您如果不站出来,公主府危矣。良辰年幼,尚不能为父分担,只但愿父亲站稳脚根,待几年龄后,请父亲从族中择一子过继,以免断了母亲的香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