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有两个名字突如其来地蹦出来时,她俄然看到了景辞的脸。
清幽高雅的小筑,一张两张陌生而熟谙的脸,暖和多情的,笑里藏刀的,死去的,活着的……
小坏不知钻在那里,这时才吃惊般从老渔夫头顶掠过,飞向阿原,惶恐不安地盘旋于她们上空,再不敢离远。
前几日陪慕北湮去药铺找左言希时,他正在舂的药,恰是近似的气味。
她弯下腰,用力喘过几口气,方抬袖拭去袖上的血迹,勉强笑了笑,说道:“没事,今后不见这些人便好了。”
被阿原拉着向船头走去时,她兀自冲着王则笙的两名侍从道:“你们看好了,你们家蜜斯好端端爬在地上哭呢,没掉水里!别转头落了水,又说是我们蜜斯坑害的!”
王则笙见阿原面色不对,忙道:“我们何尝把你当丫环?因你阿谁该被千刀万剐的母亲,原是要把你杀了祭我景二姑姑的,景哥哥不但拦下,还把你好好养大,教你学文习武,待你不知有多好,你还想如何?”
她白了脸,看向阿原,喃喃道:“你疯了!你真的疯了!”
后天见!
王则笙怜悯地看着阿原,说道:“你嘴这么犟,为何不平下这药尝尝?你晓得药理,当知此中多是提神开窍之药,并无毒物。”
但听“嗒”的一声,王则笙忙奔到窗口看时,正见那玉瓶在河水里汩汩冒着水泡,渐渐沉了下去。
她稳稳地举起那敞着口的玉瓶,眼睛泛了红,却极和顺地笑了笑,然后,一甩手,将玉瓶扔了窗外。
这气味不陌生。
老渔夫向她笑着请安,见她不睬,也就罢了,只是不免多看了她几眼,然后看到了她襟前的血迹。
阿原定定神,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觉终究消逝,渐渐看清面前的绿杨碧水。
王则笙叹道:“你的确不是之前的风眠晚了!如果以往,便是装,你也得装出为他不吝性命的模样。”
阿原嘲笑,“甚么是该?甚么是不该?传闻我曾孤负他,但他也绕了一个大圈把我扔回梁国,顺手拉了一群人陪他演了这出大戏,棍骗热诚我一回,也算大仇得报了吧?既说我曾对不住他,再大再苦的恶果我会本身吞下,不去计算了。但也请你,另有你们这群人,别再来添我堵。快刀斩乱麻从速了断清楚,早早丢到脑后,才是于我、于你们都大大无益之事。”
阿原将那玉瓶翻开,远远一嗅,便闻得一股清冷辛辣的气味直冲鼻际禾。
阿原道:“他娶谁是他的事,你嫁谁是你的事,关我甚么事?对了,我和你们也不相干了,我要嫁谁也不关你们事。既然同在都城,昂首不见低头见,还是各扫门前雪,各管各家事就好。咸吃萝卜淡操心,管起别人家的事,未免无趣。”
小鹿大惊失容,忙扯住她,连声叫问道:“蜜斯,蜜斯,你如何了?”
阿原唇角一勾,声音便冷了。
阿原不觉摸向小腹,想起景辞回京前后决计的骗身骗心,不觉握紧了拳,却只嫣然笑道:“嗯,我全无知己,你们家知己多,多得连狗都啃不完!”
“公允?精确?”
他迷惑地揉了揉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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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原嗓子口一甜,一口血呛了出来,溅了满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