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赏令读完,那名使者笑吟吟地向辛翳太守作揖道:“恭喜了,辛太守。”太守辛翳却也是连连拱手作揖道:“戋戋小事,何劳左司马亲身关垂。”两人客气了一番,见得点将台下,马平引着李延昭二人越众而出。点将台上太守辛翳,姑臧来的左司马,以及广武军千人督杜杰,纷繁整了整衣冠铠甲。
那位左司马随即展开眼,凌厉地扫了一眼李延昭,随即却点头而笑,道:“我已明你情意,归去以后,必会上报守君,你且自去吧。”
“广武军骑都尉马平,拜谢守君汲引之恩。”
李延昭淡然一笑,却没有说话,在队中悄悄地站着,直到千人督杜杰命令全军闭幕,各自回营。
李延昭听闻,持续叩首道:“禀千人督,末将不敢。”
马平带着队,心中倒是时不时地想起李延昭的话。暗自将李延昭叫到一旁,对他道:“今晚我去找府君告别,你便随我同去吧,有甚么事要讲,固然借此机遇给府君讲。”
马平带领着众骑卒走到校场,排在赵程志所领的步兵右边。步兵方阵左边,倒是射声都尉孙建雄所领的广武军射声营了。看着部属的百余人列好队,并与赵程志所领的步兵方阵对齐以后,马平回身,直向点将台小跑而去。
李延昭心中冷静想着这些事情,不由得眼眶泛红。连马平连着喊他数声也毫无知觉。
“李什长!”站在李延昭前面的曹建伸手猛地推了推他:“都尉喊你!”
马平对李延昭道:“台上那大官,是姑臧来的。待会如果宣布了对你的封赏,你得出列去谢守君汲引之恩,你可知否。”
上面一干军士,闻得姑臧来的使者读完这一道封赏令,无不倒吸一口冷气,李延昭这位什长,竟然跳过队率一级,直接升任百人长。面上俱是羡慕非常。之前出征骑卒归营以后,世人听闻平叛过程,固然惊诧,但是不免感觉众骑卒所言有夸大其词之嫌。毕竟数百骑卒,感化实在有限。但是此时听闻封赏令当中所言。出征的骑卒本来所讲的,竟俱是究竟。便由不得世人不感到赞叹不已了。
李延昭方才回过神来。举目望向马平,马平平视着他,却令他不由得一刹时的失神。他赶快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,自嘲地说了一句:“风沙太大。如何了都尉?”
李延昭闻言,却并未起家,反倒是持续叩首道:“小人恳请左司马沉思。”
那左司马又与两人酬酢了几句,鼓励了一番后,领过告身官印,马平允欲回身返回队中,却见李延昭对着点将台双膝跪地。马平允在心中暗道不好,李延昭已是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,颤声道:“末将却有一不情之请,望千人督,府君,左司马予以恩准!”
仿佛是印证李延昭的猜想,校场那边适时地响起了调集鼓。李延昭赶紧带领世人将马匹牵回马厩拴好,而后与世人一齐奔回马都尉帐下调集。期间,广武军的骑卒们纷繁列队前来。马平调集毕,随即点过数,见得人已到齐,便领着这支步队直向校场而去。
左司马阴元,神采庞大地望了李延昭一眼,随即不置可否地说道:“你下去吧,此事我等自有计议。”
马平见状,亦是黯然神伤不已。点头道:“李延昭啊,我马或人在广武军中当了四年的骑都尉,派去养马之人无数。然却只要尔等养得像个模样。厥后出征平叛,马某观你去处,谋算,无一不是上乘。当今这个小小的百人长,远不是你的起点。来日再相见,必不在马某之下。”马平说着说着,拍了拍李延昭的肩膀,道:“来日相逢,你我必把酒言欢,方乃人生之快事矣!马某与你也是一起共过存亡的友情,牢记!牢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