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喻微微一笑,笑过以后,神采愈发保重,“母舅,我知婚姻则需三媒六聘,当今,阿葭与太子婚事乃口头之言,再未礼聘之前,算不得数,润之,大胆一言,既然母舅言,润之前来提亲来迟一步,那么,润之,可否请母舅给润之一个机遇,不要过早回绝润之来意?”
顾建柏惶恐,忙起家,要将他扶起。
李景喻正欲答话。
忽的,一名主子打扮的男人拿着一封信,神采惶急,疾步奔入房门,叫道:“顾大人,不好了,成司徒那边传来密报,说已联名数十个朝臣力谏圣上,不救济六镇水灾。”
李景喻在他的谛视下,恭敬的唤道:“母舅。”
“慢着。”
顾建柏怔忪一瞬,应下,“也好。”
信是成司徒所写。
李景喻步出版房,由下人引着刚踏出留棠院,便被一声娇叱呵住。
再者,丁芷兰一向属意太子,太子更在阿葭扶灵归乡之时,数次来府上,称嘉宁帝非常爱好阿葭,愿聘阿葭为太子妃。
漪澜小筑最东边的院子留棠院,便是顾建柏每日下朝后,所居之所。
顾建柏眼含赞成的唔了一声,便开口先问了几句他家中近况。
顾建柏虎目含泪,跌坐在紫檀木椅上,一语未发。
他脸上暴露难堪之色,“润之,阿葭能得你喜爱,乃是她福厚,可,润之来迟一步,阿葭已许了太子,这几日便要议亲,母舅我.....”
顾建柏脸上有些挂不住,轻咳一声:“天气不早了,润之彻夜住在府上安息,我派人将你畴前住的院子清算出来.....”
“润之,不惧。”
不惧这排挤而来的皇权勒迫,更不惧这乱世当中,独木难支的步步维艰。
他声音渐低,婉拒之意不言而喻。
“润之,此次来洛阳,如果不嫌弃,便住府上几日,我们舅侄也可小酌几杯。”
但他也不太好拂润之意,点头应下。
未几会儿,下人领着李景喻入内。
李景喻转头,循着声音望去,就见离他身后不远处,正停驻一名貌美妇人,鲜明是丁芷兰。
顾建柏见嘉宁帝对赈灾一事多有对付,胸中憋闷,干脆,早早归家,刚进留棠院的书房,就听下人回禀,幽州小郡王李景喻来访。
他说完,朝后退了半步,朝顾建柏行一个大礼。
“润之,此次前来洛阳,一则是为了六镇赈灾一事,二则,便是润之倾慕表妹阿葭已久,特来向母舅提亲,本日登门仓促,未备薄礼,恕母舅不怪。”
顾建柏眉峰一展,放下心来,见他周身风尘仆仆,不由道。
嘉宁帝与李景喻父亲李靖舒乃是一母所出,相较于嘉定帝的昏庸无能,李靖舒这个驻守幽州的藩王,则是个用兵如神,不成多得的将才,更多年戍守边关,防备柔然南侵,被大魏公众奖饰。故,嘉宁帝对李靖舒多有顾忌,恐哪一日,阵容渐高的李靖舒挥兵南下,杀了他,取而代之。
他言语间气势沉稳,字字铿锵,似有千斤重量,砸在顾建柏胸膛之上。
本日,朝堂上因边疆六镇大旱救灾一事,顾建柏与成司徒一派士族吵得不成开交,嘉宁帝目睹争辩无个成果,便借端抱恙不出。
李景喻剑眉轻皱,并未说话。
百年来,边疆六镇乃是大魏拱卫柔然等褚国南侵所设,戍守镇将多出皇族,乃李景喻等皇亲贵胄身份之流,皆手握重兵。
“润之多谢母舅接待,不过,润之另有要事措置,就此告别。”
丁芷兰两道目光扫视他周身,见他身着玄衣高冠,周身风尘仆仆,可双目极其有神,仿佛黑曜石般灿烂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