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建柏眉峰一展,放下心来,见他周身风尘仆仆,不由道。
丁芷兰两道目光扫视他周身,见他身着玄衣高冠,周身风尘仆仆,可双目极其有神,仿佛黑曜石般灿烂夺目。
屋中喧闹,只闻获得他一下下粗喘的呼吸声。
但他也不太好拂润之意,点头应下。
李景喻步出版房,由下人引着刚踏出留棠院,便被一声娇叱呵住。
不惧这排挤而来的皇权勒迫,更不惧这乱世当中,独木难支的步步维艰。
丁芷兰强压下怒意,持续道:“润之,阿葭将来是要做皇后的,若被人诟病行动不端,惹太子腻烦,恐怕也非你所愿。”
李景喻少年时,曾在镇国公府小住些光阴,顾建柏是见过他的,当时,他面庞稍显稚气,可一身贵气难掩,气势拔群。
李景喻执意躬身不起。
信上所书,此次边疆六镇比年大旱,朝廷国库空乏,举国之力,全大魏的粮仓仅够保持一年公众耗损,若碰到天灾天灾,实得空他顾。更有力赈灾六镇,成司徒劳心吃力,结合朝中数十位大臣,联名上奏嘉宁帝,舍弃六镇蛮民,力保海内粮存,以应一时之需。
顾建柏怔忪一瞬,应下,“也好。”
这几年,更是跟着李靖舒功高盖主,嘉宁帝更加听信谗言,几次欲不顾亲情,将李靖舒撤除。顾建柏多年侵淫朝堂,对此,一清二楚。
当今,六镇住民鱼龙稠浊,而先前被安设在六镇的皇族镇将却身份显赫,对朝廷此举,不满已久。
李景喻正欲答话。
李景喻面色平静道:“母舅,若六镇因赈灾之事生乱,届时,海内大乱,导致浮尸千里,大魏大夏将倾,国之不存,何故为家?”
李景喻朝顾建柏一揖,“润之,谢母舅信赖!另,润之另有一事,想相求与母舅。”
就是这般可谓的上俊朗的男人,竟然让一向灵巧的女儿,多次违逆本身,更不吝与她分裂也要嫁的人。丁芷兰心中愤怒,眸底不屑之色浮在脸上。
“润之,不惧。”
顾建柏面色突变,霍然起家,接过那男人手上的信,拆开,扫了一眼,顿时,双眼发黑,站立不稳。
“润之多谢母舅接待,不过,润之另有要事措置,就此告别。”
顾建柏脸上有些挂不住,轻咳一声:“天气不早了,润之彻夜住在府上安息,我派人将你畴前住的院子清算出来.....”
......
漪澜小筑最东边的院子留棠院,便是顾建柏每日下朝后,所居之所。
若此次,嘉宁帝当真听了成司徒所言,对六镇赈灾之事置之不睬,届时,六镇镇将借由此举,发兵反叛,到时,柔然再趁大魏海内内哄南侵,大魏立马将烽火连延,生灵涂炭。
“润之,此次前来洛阳,一则是为了六镇赈灾一事,二则,便是润之倾慕表妹阿葭已久,特来向母舅提亲,本日登门仓促,未备薄礼,恕母舅不怪。”
顾建柏双眸掠过忧色,“你父神勇,震慑柔然新君难犯我大魏边疆,是大魏之幸,何奈,嘉宁帝双眼被奸臣蒙蔽,对你父手中十万铁骑多有顾忌,待此次你归家,定要劝你父收敛锋芒,莫要惹怒了嘉宁帝。”
李景喻上前一步,面色沉寂,说道。
他朝丁芷兰见礼:“舅母。”
忽的,一名主子打扮的男人拿着一封信,神采惶急,疾步奔入房门,叫道:“顾大人,不好了,成司徒那边传来密报,说已联名数十个朝臣力谏圣上,不救济六镇水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