厍大有,字君实,汉中洋县人,以武举隶祖述舜麾下。祖厚待之,屡蒙拔擢,迁伪周总戎。后觉局势既去,潜以兵乘祖。祖格拒伤手,因就缚之,纳款于总督蔡。至都梦至冥司,冥王怒其不义,命鬼以沸汤浇其足。既醒,足痛不成忍,后肿溃,指尽堕;又益之疟。辄呼曰:“我诚负义!”遂死。异史氏曰:“事伪朝固不敷言忠;然国士庸人,因知为报,贤豪之自命宜尔也。是诚能够惕天下之人臣而怀贰心者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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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日夙起,母谓才:“宜先去,我以女继至。”才归,扫户闼,媪果送女至。入视室中,虚无有,便云:“似此何能自给?老身速归,当小助汝辛苦。”遂去。次日,即有男女数辈,各携服食器具,布一室满之。不饭俱去,但留一婢。
才由此坐温饱,惟日引里恶棍朋饮竞赌,渐盗女郎簪珥佐博。女劝之不听,颇不耐之,惟严守箱奁,如防寇。一日,博党款门访才,窥见女,适适然惊。戏谓才曰:“子大繁华,何忧贫耶?”才问故,答曰:“曩见夫人,真神仙也。适与子家道不相称。货为媵,金可得百;为妓,可得千。令媛在室,而听饮博无资耶?”才不言,而心然之。归,辄向女唏嘘,不时言贫不成度。女不顾,才几次击桌,抛箸,骂婢,作诸态。一夕女沽酒与饮,忽曰:“郎以贫故,日焦心。我又不能御贫,分郎忧衷,岂不愧怍?但无长物,止有此婢,鬻之,可稍稍佐运营。”才摇首曰:“其值多少!”又饮少时,女曰:“妾于郎,有何不相承?但力竭耳。念一贫如此,便死相从,不过均此百年苦,有何起家?不如以妾鬻贵家,两所便益,得值或较婢多。”才故愕言:“何得至此!”女固言之,色作庄。才喜曰:“容再计之。”遂缘中朱紫,货隶乐籍。中朱紫亲诣才,见女大悦。恐不能即得,立券八百缗,事滨就矣。女曰:“母以婿家贫,常常萦念,今意断矣,我将暂归省;且郎与妾绝,何得不告母?”才虑母阻,女曰:“我顾自乐之,保无差贷。”才从之。
云翠仙
梁有才,故晋人,流寓于济作小负贩,无老婆田产。从村人登岱。当四月交,香侣杂沓,又有优婆夷、塞,率男人以百十,杂跪神座下,视香炷为度,名曰:“跪香”。才视众中有女郎,年十七八而美,悦之。诈为香客,近女郎跪,又伪为膝困有力状,故以手据女郎足。女回顾似嗔,膝行而远之。才亦膝行而近之,少间又据之。女郎觉,遽起,不跪,出门去。才亦起,亦出履其迹,不知其往,心有望,怏怏而行。途中见女郎从媪,似为女也母者,才趋之。
河间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