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熠却一通歌颂,嘴比蜜甜,夜棠笑得合不拢嘴,直恋慕林云郗有个这么好的弟弟。
萧桓唇角轻扬, 笑道:“好, 给你买。”
萧桓登上渡口,转头朝林熠伸手,林熠本筹算大马金刀地跳下船,见状便乖乖轻握着萧桓的手,非常高雅地跃下船头。
夜棠笑道:“公子看来也爱喝酒。”
“嗯。”萧桓低声道。
“萧桓。”林熠道。
萧桓的侧脸如雕镂般,现在穿戴玄色武袍,衬得他多了几分结实。
萧桓回到床边,熄了灯烛道:“睡在一处也没见得做甚么,若平白这么开罪,是有点冤。”
“鬼军自建立起,也就十年,你这么年青,不会是第一任酆都将军吧?”林熠侧头看他。
苏勒把刀挂回腰间,看着江悔:“你不也把白达旦部紧紧握在手里么――用你那些蛊。”
萧桓和林熠换下了鬼军武袍,林熠看着一身浅青衣袍的萧桓,感觉此人和初识那天一样,却又不一样了。
大帐内,九盏铜枝灯台流明盈跃,用罢晚餐,林熠持续陪着萧桓措置军务,本觉得两摞折子批完就万事大吉,却又有两摞冒出来,想必是这阵子积存下来的,林熠的确心疼萧桓。
“这中间是很盘曲,不止一代人的心血。”萧桓道,“正如你们的昭武军,秉承前朝的昭武玄甲。就连柔然十三部的铁骑也非一朝成型,金帐跟前的神鹰白羽旗,便是前代亲王的图腾。”
苏勒蹙眉:“你想说甚么?”
江州暮色宁谧, 与此同时, 千里之遥的北疆外域,克鲁伦河两岸朝气勃勃,富强的牧草间花儿簇簇开放,库尔莫岭下, 身形薄弱的标致少年骑着一匹骏马, 悠悠在河边立足,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骑马的男人,一向低着头。
江悔摇点头:“没甚么,大汗生了病,现在快治好了。”
萧桓强压下内心的打动,悄悄叹口气,抬手揉揉他后脑头发,笑道:“晓得错了还不下来。”
次日,萧桓带林熠乘着一小舟,小舟在水面上千艘战船的映托下,显得更加纤细,却有种淡然的得意,沿水道缓缓出了江州大营,经太重重水阵,回到人间。
苏勒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握紧:“如何?”
他们的船并未去江州最繁华的方向,在一处看起来宁谧的小城渡口靠了岸。
“打得过你的人没几个,总不能让你跟别人住一起。”萧桓脱了外袍,模糊烛光下身上线条紧实美好,他欺身畴昔,把林熠枕边的冶光剑取走,“乖乖睡,若杀了我,明天就没人带你买糖吃了。”
两人就这么坐在一处,林熠时不时问萧桓几句,萧桓都仔细心细答复他,烛泪溢满了铜枝灯台,奏报也批完了。
欺负得着吗?如果打起来,八成多是萧桓赢。
苏勒面无神采:“你感觉我有这个兴趣?”
林熠最爱的就是这酒,却又同时惦记取赤豆蜜芸糖,笑嘻嘻问萧桓:“不是说买糖,如何带我来喝酒?”
林熠瞥见渡口的牌子,面前一亮:“清宁府?”
他神情有些浮泛,又有些痛苦,像是在思虑着甚么,仿佛正在规复对周遭事物的感知。
真是伤疤好得快, 忘疼忘得更快,林熠才想起明天本身被折花箭伤折磨的景象, 不由倒吸一口气。
林熠果然依言,乖乖坐在中间陪着他,闲来无事东摸摸西碰碰,又拿过那张江州大营的舆图研讨起来。
“明天不在大营待着了?”林熠目光扫过那些奏报, 怕是有几十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