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帝南下以后,除了侄子范昭主动果断要求留下以外,其他在京的范氏族人,都被范懿奉上了随帝驾而去的行列,谁知人算不如天年,李宽谋反,南下的步队也是以落入李宽手中,存亡不知,在京的范昭反倒幸存下来,还因在裴皇前面前支撑安王即位的那一席话,而获得新皇重用,从本来的赋闲翰林汲引为兵部侍郎,位列重臣之一。
贺僖感喟一声,没有说话。
裴太后道:“我是信三郎的,但你既然有此疑虑,申明朝中如许想的人不在少数,拖得越久,对天子和五郎都没好处,我这就去问问。”
但正因他这一句含混不明的“晓得了”,世人闻弦歌而知雅意,感觉陛下的确有压抑兴王的情意,只是不好当众说出来,便纷繁上疏,请天子将兴王召回,以平物议。
他也晓得临阵换将不大合适,但总比兴王有了异动以后再作出反应要来得好,未雨绸缪,防备于已然,本是臣子本职。
贺融不置可否,只问世人:“范卿之言,你们觉得如何?”
却说裴皇后与贺僖前去宣政殿的路上,贺融与薛潭,谭今二人,也正在议论传言之事。
方才经历过战乱的长安百姓,正如惊弓之鸟,闻声这个动静,立时就慌乱起来,本来已经稍稍被安抚下去的民气,又如被石头突破的水面,阵阵出现波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