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大吃一惊,心想其间盐帮重地,本身留在这儿,过后盐帮清查起来,必定被当作特工措置。想到这儿,不顾统统地叫道:“秋大娘,你真的忘了我吗?”
“秋师姐。”白衣人说话甚慢,语气悠然,“说来话长。”
石穿听了这话,闷声不吭。周烈又说:“事不宜迟,我们速速前去,以免天、水二主久等。”世人均是点头。卜留指着乐之扬说:“这小子如何办?”
说到这儿,两人瞋目相向。周烈忙摆手说:“别争了,或许他既是东岛,又是太昊谷。”卜、石二人齐声喝道:“甚么话?这两家各为其主,如何凑获得一块儿?”
乐之扬被当作盐帮弟子,一时哭笑不得,回声答道:“齐浩鼎是谁?”秋涛细眉一挑,不耐道:“好小子,身为盐帮弟子,连自家的帮主也不认了吗?”
世人精力一振,快步走到庄前。乐之扬抬眼看去,门首匾额写着“有味堂”三字,但是庄门大开,不见一个保卫。世人正觉迷惑,周烈忽地手指上方,轻声说:“看那儿!”世人抬眼看去,上面檐角之上,高高挂着两人,一左一右,寂然无声。
“老石头,你忘了么?”秋涛顿了顿,幽幽地说,“当年祖师爷为了一己私怨,攻城破国,祸乱百姓,厥后悔怨半世,至死也不足恨。”
这句话突但是发,乐之扬像是挨了当头一棍,仓猝跳了起来。掉头才跑两步,身前人影一晃,石穿板着脸站在前面。乐之扬吃紧收脚,掉转方向又跑,不料一转头,拍面撞见了一张肥嘟嘟、笑眯眯的大脸。他吃了一惊,下认识抽出竹笛,使一招“英星入庙”劈面刺出,正中卜留的胸口,但觉又绵又软,笛子深切寸许。
“两害相权取其轻!”周烈点头感喟,“城主天人之才,尚且无计可施,我们这点儿本领,也只好听之任之了。”
“谁说我是盐帮弟子?”乐之扬怒道,“我脸上写了个‘盐’字吗?”
贰心中焦心,正想着,石穿忽地停下。乐之扬挣扎一下,但觉对方五指如铁,底子没法摆脱,当下举目看去,但见群山起伏,环绕一座庄园,范围甚大,灯火透明。
乐之扬一时无从答起,只好说:“一言难尽,秋大娘,我不是盐帮弟子,你先放了我好么?”
秋涛面沉如水,皱眉问:“兰追,动静当真?”
乐之扬听他说话,大大松了一口气,心想这家伙终归是人,不是妖邪鬼怪。他忍不住打量来人,但见他三十出头,毛发皆白,五官清俊不凡,只是一双白眉微微皱起。
“不成轻敌。”秋涛说道,“盐帮弟子遍及天下,此中不乏能人异士,本派地处西方,在中土全无根底。强龙不压地头蛇,斗起来一定能占上风。但愿齐浩鼎无碍,大事化了,不要旁生枝节。”说到这儿,略略一顿,迷惑道,“如何过了半天,老万他们还不来?”
“好小子,还嘴硬。”石穿作势上前,秋涛拦住他说:“罢了,他不说,我也猜得出他的来源。”
刚一刺入,乐之扬便想起豪奴们的了局,他慌镇静张,想要收回竹笛,但是已经迟了,卜留体内生出一股吸力,将那笛子紧紧吸住。乐之扬拔之不出,挥掌要攻,掌到半途,忽又觉悟,硬生生收了返来,放开笛子,托地向后跳开。
“罢了!”石穿握紧拳头,狠狠一挥,“大好江山,白白便宜了阿谁牲口。”
“兰追!”石穿见势不妙,大声大呼,“你哭丧着脸干吗,跟死了爹妈一样。”
站立未稳,忽听一声沉喝,石穿葵扇似的大手向前抓来。乐之扬使一招“忧从中来”,反手一拳打中他小臂上的“曲池”穴。这一拳入中铁石,手臂纹风不动,乐之扬却觉指骨欲裂,痛得倒抽了一口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