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说无妨。”冲大师莞尔点头。
“快个屁哉!”杨风来破口痛骂,“我东岛再落魄十倍,也不会跟你们鞑子联手,你若还想活命,早早乘船分开。”
花眠嘲笑道:“你绕了半天弯子,到底想说甚么?”
叫骂声稍稍停歇,竺因风才笑道:“两邦交兵,不斩来使,我只是送一张拜帖,各位不必如此愤激。”说完拍了鼓掌,收回一声长啸,啸声锋利凌厉,势如羽箭穿云。
“薛禅王子。”施南庭话才出口,杨风来一拍脑门,叫道:“没错,就是薛禅王子!这又有甚么不对吗?”
“苏儿!”云虚上前一步,谛视叶灵苏,脸上闪过一丝惨痛,“和尚说得不错,我和你娘,唉,罢了,轻如的死全都怪我,如果当年我不顾统统回绝婚约,带她远走高飞,她也不会嫁给叶成,她不嫁给叶成,也就不会罔顾纲常,与我私通幽会。如果那一天,我跟她一起去叶家接你,叶成即使丧芥蒂狂,也休想害得了她。我一步错,步步错,害了轻如,害了裳儿的娘,更害了你们兄妹。”
笛声一旦受制,风声落空统帅,顿时能力大减。众弟子规复神态,回想迷乱时的风景,均是又羞又气。他们望着场上两人,心中大大利诱,这两人去处古怪,既不比武,也不靠近,一个长啸,一个吹笛,特别是乐之扬,忽坐忽起,神情百变,的确让人捉摸不透。
乐之扬心头一沉,变拳为爪,拿向云虚的心口。这一抓出自释家“捕鲸手”,顾名思义,爪势涵盖甚广,大如巨鲸也难以逃脱。但是云虚不慌不忙,身子跟着他的爪势转动,如同暴风折柳,弯折成一个极大的弧度,乐之扬的指尖从他胸前掠过,差了半分,又没碰到他的衣衫。
不久船到近前,一名白衣和尚站在船头,手持一副铁锚,呼呼呼当空挥动。将到岸边,和尚纵声长笑,挥手一掷,铁锚化为一道乌光,比如逶迤飞蛇,当啷一声,勾住鳌头矶上的一块岩石。
“好一个知己发明!”云虚踏上一步,目透杀机。明斗不由后退两步,额头上排泄豆大的汗珠,望着冲大师,透暴露求援之意。和尚微微皱眉,也缓缓跨出一步,月白的僧袍无风而动。
旁观的世人无不诧异,乐之扬刚才连攻带守,一口气逼退阳景,身法超脱如龙,放眼东岛也未几见。
世人望着他的背影,均能明白他的表情。云裳一贯佩服父亲,将他视为崇高,不想现在晓得,这位父亲大人不但通奸生女,还将生母活活逼死。更让他痛苦的是,本身爱恋已久的女子,竟是本身同父异母的mm。如此三箭齐发,将他的心射得支离破裂。
只听云虚又说:“苏儿,我再问你一次,他的武功真是你教的?”叶灵苏心慌意乱,摇了点头,又点了点头。云虚看了她一眼,忽地点头叹道:“苏儿,他这一身武功,只怕你还教不出来。”
杨风来啐了一口,说道:“你另有甚么大话?”冲大师笑道:“东岛和蒙元,当年确有仇怨,现在时过境迁,结仇的人死了,大元朝也亡了。现现在,你我两边只要旧怨,并无新仇,反而有一个共同的仇敌。”
云虚正要说话,席应真忽道:“穿黑衣的小子,你刚才的轻功但是‘凌虚渡劫’?”
杨风来游移一下,皱眉道:“你说大明?”
这一下反守为攻,云虚一不留意,几近被这一串杂音扰乱了心志。风穴怪声,本来就有摇魂荡魄的奇功,只是岛上弟子听很多了,自有一套对付之法。此前的风声断断续续,不敷为害,乐之扬的笛声一旦插手,有如一根丝线高低串连,将怪声断续之处一一补上,奇声化零为整,直如鬼啸龙吟,不止是云虚着了道儿,在场的弟子无不心神大震,气血为之翻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