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口气说完,太极殿中一片寂然,数十双眼睛盯着他,惊奇、妒恨各不不异。朱元璋盯着奏章,拈须不语,过了半晌,点头说:“好个杀一人则平一方,就用这个做批复吧。”援起紫毫,饱蘸乌墨,刷刷刷地在奏章上写了一行,顺手丢在一边,也不说廷杖之事,独自拿起第二份奏章,扫了两眼说道:“这一份是宁海知府的奏折,克日以来,倭人多次犯我海疆。允炆,你又是如何批复的?”
朱元璋笑了几声,忽地一拍桌子,厉声喝道:“欠他娘的揍?哼,我看是放你娘的屁!”朱高煦张口结舌,结结巴巴地说:“爷爷,我、我说错了吗?”
那官儿脸皮甚厚,听了这话,神情自如,恭声道:“小臣实话实说,不敢有一字虚言。”朱允炆看他一眼,眼里大有感激之意。
席应真看着他苦笑道:“你逆行真气,打乱了周身的经脉。现现在,你的内气当然充分,却出了几件怪事。”老道顿一顿,说道,“第一件,穴道随气而走,并不牢固一处……”
“这可好。”乐之扬大喜过望,“人要点我穴道,难道无从动手?”
朱元璋本也狐疑乐之扬嘲笑诸孙,内心杀机大动,但听他这么一说,肝火稍减,点头说:“骂娘算甚么?更刺耳的话朕也骂过。但你当庭发笑,鄙视朕躬,可不能就这么算了。哼,好哇,你就来讲说,为甚么要战不要抚,答得上来就罢,答不上来,朕要打你的棍子。”一挥手,两个寺人手持廷杖,走上殿来。
他一口气说完,瞪着双眼,大喘粗气。席应真盯着他,眼里不堪忧愁,半晌说道:“我承诺带你入宫,现在已经践约,你也见过微儿,理应就此断念。我们再歇一晚,明天就出宫吧。”心想一旦出宫,禁城悬绝,或答应以断掉这段孽缘。
乐之扬冷静点头,看了看四周,又问:“我们还在宫里么?”席应真道:“不错。”乐之扬又问:“我昏倒了三天吗?”
说到这儿,席应真咳嗽一声,忽道:“罢了,到此为止……”乐之扬正要开口,朱元璋却白眉一扬,摆手道:“不,让他接着说。”席应真微微皱眉,脸上闪过一丝笑容。
换了别人,赶上此事必然愁烦至死,但乐之扬本性悲观,没法可想,也就听之任之,想了想,笑着说:“席道长,实在你的病有救了。”说着将巧遇西城八部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“别人打我,真气伤人?”乐之扬莫名其妙,挠头说,“这是甚么意义?“
朱允炆未及答话,忽听朱元璋冷冷说道:“牛鼻子,你先别跟他客气,哼,这国事么,他也办得不如何样。”
乐之扬只好硬开端皮,接着说道:“小道不知刀干孟是谁,但听陛下称呼他为‘麓川土酋刀干孟’,想必只是一方之雄,并非云南百蛮之主。云南境内,如他普通的酋长必将浩繁,不相统属,不平王化。刀干孟摈除使臣,殛毙吏民,倘若只受安抚,不受奖惩,其他的酋长也会争相效尤,相互煽动,一发不成清算。以是需求加以征讨,诛其首恶,杀鸡骇猴,使厥后人不敢心存幸运。这就叫做杀一人则平一方,与诸葛孔明手腕分歧,但成果一样。”
“救治花了三天,厥后又昏倒了六天。合算起来,我们在宫里已经呆了九天,朱元璋纵不赶我出宫,老道我也呆不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