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凌秋见他礼数还算全面,稍稍放下戒心。问道:“昨夜追你的都是甚么人?但是你偷了人家东西,被人发觉了?”那老者道:“这事本不该说,不太小兄弟既然救我性命,理应奉告。”说完一顿,又道:“昨夜追我之人乃是‘翎羽山庄’庄众,这‘翎羽山庄’克日投奔‘血衣楼’助纣为虐,惨害武林同道,小老儿看不过眼,便想偷他一件宝贝,以示惩戒。”
那老者怎能让他到手,回身飞踢,便将他这一招化为虚无。冷凌秋在谷中皆是和师兄师姐等演练,说到平生对敌,这倒是第一遭。他见那老者右手低垂,只用左手与他过招,不由好胜心起。或虎或熊,或鹿或猿,一套‘五禽拳’打的淋漓尽致,只是苦于屋中狭小,‘龙骧八步’发挥不开,一身拳脚,大打扣头。
冷凌秋却不答话,心道:“你偷人财物,还不是咎由自取。我救你只是医者仁心罢了。”那老者见他面色不虞,也不放在心上,又道:“小兄弟不必惊骇,小老儿并非歹人。”冷凌秋想起昨夜之事,仍然心不足悸,道:“你还不是歹人?昨夜可差点吓死我。”那老者哈哈大笑道:“幸亏没吓死你,不然谁来救我?昨夜走投无路,情非得已。还请小兄弟谅解则个。”说完双手一拱,微微欠身,以示相谢。
却说冷凌秋此去少林,一起纵马奔驰,那白羽公然神骏不凡,风驰电掣,四蹄翻飞,不一日便至凤阳,固然仍不足力,但也是汗如雨下。冷凌秋心疼马儿,不肯再走,便找一堆栈住下,临时歇息一晚。
忙将那人翻转过来,倒是一名老者,垂眉短须,双目紧闭。一探脉搏,如有若无。不由暗想:“这老贼有勇有谋,一招‘声东击西’用得但是炉火纯青。却不知是如何进到屋来,我可明显闩好了门。”想到此处,便再去看那门,只见那门闩从中折为两截,断处整齐不齐,本来是被人用深厚内力使巧劲震断。不过看这断口,便知已是樯橹之末。这时只听那老者‘噗嗤’一声,口中喷出一道黑血来。明显中毒已深,如再不救治,只怕他是真要去见鬼面无常了。
冷凌秋见那队人马越追越远,心道:“莫不是那一大户人家,遭了贼,如此发兵动众,定是被偷了很多。”边想边揉揉双眼,回身上床,只想持续睡了。刚一回身,只见一个黑影耸峙品前,低头矮身,阴风凄凄,便似那鬼面无常,要来拿魂锁命。
这套拳法早已练得纯熟非常,一招一式皆是像模像样。此时用来,恰是应景。那老者以掌对拳,占不到涓滴上风,不由跳下床来,腾空三踢,招招不离胸口,冷凌秋见他腿法精美,化虎为鹿,一式‘鹿走苏台’堪堪让过,再化鹿为熊,又一招‘飞熊入梦’投身回击,直捣那老者腰肋。
那老者一击到手,却不再上,只见他手捻短须,哈哈一笑,问道:“小子,玄香谷聂游尘是你甚么人?”冷凌秋心头一惊,暗想他如何看出来我是玄香谷来的。但见他提到师父,也不畏缩,举头道:“他白叟家恰是鄙人恩师。”那老者一听,先悄悄点头,又微微点头道:“嘿,这聂老儿平生豪杰,怎教出你这个不成器的门徒来?”
冷凌秋见他言语不恭,怒道:“休得无礼,你不就胜我一招么,咋们再来打过。”说完便要爬起挥拳再上。岂料那老者把手一摆,道:“小子忒也不知天高地厚,你满身经脉无一丝内力,便是再练十年,也非是我敌手。”冷凌秋见他早已看破本身修为,便知对方刚才乃是用心摸索,而本身却浑然不知,不由俊脸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