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冷凌秋豁达些,见不明以是,也不去管它,只道:“只要死不了,管他这些做啥?本日担搁时候很多,不如边走边说。”一起行来,路小川生性孤介,话倒是未几,冷凌秋知他性子非一日养成,定是小时候经历的遭受而至。便挑起话头,问道:“路兄弟那日以后,不知去了那边,怎会练就一身好武功?”
二人边走边聊,路小川平时还是一张冷脸,只要和冷凌秋说话时,才会将神情放暖。他从小孤苦无依,历尽磨难,遭尽白眼,反倒养成桀骜过火脾气。被‘塞北狂刀’路不平收为门徒以后,便用心苦练刀法,只为报翎羽山庄三箭之仇,岂知那邓宝平被杨稷一拳打死,便失了目标,只是这类自小便种下的恨,又岂是能等闲消弭的,那日遇见翎羽山庄四人,便痛下杀手,不为别的,只为翎羽山庄四字罢了。
路小川走近前来,伸手在他丹田一按,要知丹田乃人之大穴,岂能让人碰得?却见冷凌秋躲也不躲,任他按住,想来对他是极其信赖。路小川一道劲气送出,公然见他丹田当中空空荡荡,毫无劲道。也是一头雾水。二人那知这天脉自成体系,藏于人体深处,不与外脉相通。两人你瞧我,我瞧你,均不能解释刚才之事。不由怔住。
路小川道:“那日以后,我便被师父抱走,一向住在塞北。”冷凌秋一听塞北,那但是苦寒之地,心想他这性子,倒还和环境有关,又道:“你师父?又是何人。”路小川道:“我师父便是‘塞北狂刀’路不平。”冷凌秋初入江湖不久,便连中原武林人物都所知甚少,又那里听过‘塞北狂刀’这号人物。只得道:“路不平?这名字倒是独特。”
冷凌秋一听,顿时笑道:“没想到你师父倒是个小巧心机,他本身是跛子,却非要说路不平......”话还未完,便被路小川打断道:“不成讽刺我师父,我平生当中,只认三人,这第一人便是师父。”他虽没说另有两人是谁,但冷凌秋早已猜到,这第二人便是公子杨稷,第三人当然是本身啦。只是他如此恩仇清楚,瑕疵必报,只怕此后有翎羽山庄中人在江湖当中碰到他,可要不利了。
他平生既无兄弟,更无朋友,只要师父陪他长大。师父便是他独一的依托。本日一见冷凌秋,才知他一向对昔日阿谁小乞丐念念不忘,自心底便对他生出一份感激。这类感激,不是因为他曾经对本身伸出援手的感激,而是时过境迁,此人仍然将本身当兄弟朋友的感激,对他这个孤傲的人来讲,这是一种巴望,一种被体贴被照顾的巴望。
冷凌秋道:“那日遍寻你不着,心中焦心,厥后才知你被一青衣人抱走,那青衣人想必便是你师父了。”他想起那日带走路小川的恰是一个跛子,便特地相问。见路小川点头不语,心道:“那邓宝平被公子一拳打死,说不定便是他师父无形顶用了甚么体例,不然他怎会俄然后倒,而公子那一拳又不偏不倚,恰好打在穴道之上。”
二人找家堆栈坐下,冷凌秋叫些饭菜,还特地叫了一壶烧酒。他本不善喝酒,只是本日欢畅,便先给路小川斟上一碗,道:“路兄弟,本日你我相逢,既是天意,也是缘分,这碗酒便是见证。”说完一顿,又道:“我自小到大,倒是平生第一次主动邀人喝酒,我想过很多个第一次邀酒之人,没想到,倒是你。”说完嘿嘿一笑。
冷凌秋哈哈大笑道:“我自玄香谷以来,便只要师姐师兄,没想到本日却多了一个兄弟,乃我之大幸,可惜无酒,不然当与你酣醉一场。”他本日遇得故交,又说破本身身份,便如心中卸下一份假装,轻松至极。只觉是这些年来最大快事,顿时长声吼怒,镇静得已近癫狂,啸声一歇,脚下一顿,身随心动,跃起数丈,随风轻舞,飘至十丈以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