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一个软钉子,蔡怀章心中未免有些着恼,不过,他乃是城府深沉的人,不过置之一笑罢了,也就顺势转过甚凑趣刮风无伤来。其他官吏也在一旁凑趣,竟是说得天花乱坠,让年嘉诚恳中诟病不已。他固然曾是萧府幕僚,但毕竟很少随萧云朝列席这类场合,以是总有些不惯,倒是那几个户部的熟行言语安妥,和世人全然打成了一片。
豫丰四年仲春初三,天子风无痕下旨,以安徽高低官员勾搭河督齐振北,贪没银钱近百万两为由,免除了自安徽巡抚蔡怀章以下二十三名官员的职衔,并锁拿进京问罪。以恩科春闱中在翰林院考评卓异者十三人,再加上各省年青官员十人,至安徽补缺。嘉郡王风无伤因查访河督一案有功,晋封嘉亲王,其他跟班的户部官员俱受恩赏。
世人面面相觑之下,都是神采沉重。一旁的安徽布政使见其别人都是无话,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皇上固然拿了齐振北,但此案干系严峻,如果我等全然承认,然后上伏辩折子……”
四月十五,经大理寺会审,天子亲笔勾决,原河督齐振北以贪贿罪被腰斩弃市,蔡怀章斩首示众。其他二十二名官员或赐死,或放逐放逐,竟是无一人得以豁免。至此,各省官员皆知天子并非一意宽仁之主。
“实在不可,我就下海捕文书,以巡抚衙门的一个师爷携款私逃为名,通缉这个家伙!”筹议来筹议去,一帮人都是一筹莫展,是以蔡怀章实在没了体例,只得动用了最后一招。话刚出口,一旁的臬台便开口反对道:“抚台,如果阿谁师爷托庇于嘉郡王,你我又该如何自处?这海捕文书一说实在不当,您还是换一个别例吧。”
两人这边议定,那边的安徽巡抚蔡怀章也得了动静,一时候已是完整乱了方寸。齐振北和他们的银钱来往一贯是由阿谁师爷全权卖力,旁人是一点讯息都刺探不到。而自从齐振北坏了事,蔡怀章便派人紧紧盯住了阿谁师爷,只是碍于另有旁人窥测,一向未曾脱手。没想到一个好生生的活人俄然在眼皮子底下消逝得无影无踪,他又怎能安睡?
“王爷,年大人,你们一起本来也实在辛苦,这几天又马不断蹄地查账盘账,也得谨慎身子才是。”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桌上的酒菜,笑意盈盈隧道,“这些都是下官叮咛厨子特地筹办的,酒是上好的补酒,菜也是各种滋补之物,决然不是浅显的山珍海味。王爷和年大人俱是皇上跟前的肱骨重臣,下官等人也好趁便尽尽情意罢了。”
风无伤的神采刹时变得沉重起来,他挥手摒退了一干从人,这才亲身掩上了房门。他几步走到年嘉诚跟前,低声道:“本王已是得了密报,河督衙门确切有一本密账藏着,常日里由齐振北的师爷保管,但因为之前朝廷的锁拿问罪,此人已是如同惊弓之鸟。须知各方人物都下了杀令,他这个小人物天然躲不畴昔,是以差了人来和本王蘑菇,但愿能戴罪建功。本王临时许了他,不过还想问问你的定见。”
此时,臬台和藩台全都在他府上计议,再加上很多订交密切的官员,竟是挤了满满铛铛的一屋子。这些人身上都不洁净,事机一旦泄漏,他们的出息就全都付诸流水,是以每小我脸上都是忧心忡忡。安徽固然也数两江总督统领,但因为和江苏浙江相差甚远,是以等闲事件都是本身了结。
风无痕在锁拿齐振北进京以后,便早成心清理安徽宦海,是以各级官员早就有了腹案。而风无伤这个时候的奏折无疑是深得圣意,对于其先前的鲁莽行动,风无痕也就只能口头告诫一番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