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累日来,老夫听闻很多少君侯旧事。甚是敬佩。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担负。真乃炎汉之幸也。”
吊桥缓缓落下。一千板楯黄弩兵鱼贯冲出,沿河岸布阵。刘备在黄忠、吕冲和绣衣吏的护佑下出城。
十万雄师将白檀城围成铁桶普通,滴水不漏。
阎柔解缆后三天,坝上草原人马嘶鸣。大股大股的鲜卑游骑,从西面八方会聚到白海岸边。一日便有万骑。
声音特别宏亮。竟嗡嗡作响。
刘备洒然一笑:“备幼年浮滑,不识天下豪杰。此次携家兵部曲北上,不过想为边郡百姓求一条活路。何如天不遂人愿,与大单于擦肩而过。不堪唏嘘。”
“举红旗。”黄忠一声令下,城头红旗尽起。
累日来,军中良匠细心打磨。修复卷刃豁口,改换破坏甲片。少数身负重伤,亦重归行列。龙精虎猛,磨刀霍霍。
既智勇双全,又胆气过人。皆传天降吉祥,汉家麒麟子。此人不除,鲜卑永无出头之日。
那股冲天而起的戾气,好像乌云压境。六合为之变色。
早已转过身去的檀石槐,只手摇了摇:“便是你抢去,我自当夺回。”
见过五百丹阳白毦,剁人如切瓜。西乌铁骑和汗鲁王乌延麾下,方知少君侯兵锋之强!重二十斤的斩马刀,在手中高低翻飞。有如无物。一身珐琅札甲刀剑难伤。浑身披甲,排成行列,坚若盘石。便是鲜卑王骑亦难以冲破。
“少君侯幼年成名,老夫粗心了。”比起那晚忍辱负重的黑衣老奴,本日的檀石槐才是打下东西万四千余里,南北七千余里江山,收罗山川水泽盐池的鲜卑大单于。
鲜卑举天下之力,只为报檀石槐私仇。刘备另有何惧。
刘备心领神会,这便悄悄招手。板楯黄弩再让出通路。吕冲牵着一辆马车,缓缓出阵。
板楯敏捷散开一条通道。刘备和黄忠纵马出列。冲停在千步以外的黄金王座走去。
刘备笑着点头:“且与一千板楯黄弩手同业。”想了想,又道:“把大阏氏带来。”
刘备打马回城。板楯黄弩手鱼贯退入,吊桥跟着升起。
标兵无用。马蹄声响彻云霄,所过波折草木皆被踏平。飞禽走兽奔逃遁藏,好像季世征象。
斯须,一个由数十人合力抬起的黄金王座,从十万雄师中,缓缓走出。
白檀城只要南北两门。北临濡水支流,三面引水护城。建有前后瓮城。四角设有角楼,间隔设箭楼,皆版筑夯土垣墙。砖砌堞墙,瓮城上搭战棚,三面设盾,蒙生牛皮。内以坚砖垒成梯形墙墩加固。西乌铁骑和乌桓突骑,皆弃马登城,严阵以待。
比及近处,刘备终究肯定,鲜卑大单于恰是那晚的鼠疫老奴。
檀石槐打量着尚未及冠的刘备,眼中忧愁一闪而逝。关于少君侯刘备,北地胡人亦知。少时便一金知民气。今初长成,就敢亲提一军远赴塞上,险将本身斩于帐内。现在回想,亦后颈生寒。
比及近处,篷车随即翻开一条缝。车内恰是鲜卑大阏氏。
又三日,帐篷各处,不下十万精骑。看灯号,三部鲜卑皆已到达。
“旬日不见,大单于别来无恙否?”刘备语带可惜,笑着施礼。
待王座回阵,鲜卑雄师立即策动。从四周八方拉出数个锋矢,直冲白檀城而来。
却在千步以外,蓦地转向。绕行城池,聚成奔腾的旋涡,不竭向城墙靠近。
“放!”令旗挥下,黄弩手双矢齐射。又毙敌一片。绞盘声此起彼伏。十息以后(30秒),黄旗又挥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