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王座回阵,鲜卑雄师立即策动。从四周八方拉出数个锋矢,直冲白檀城而来。
刘备叹了口气:“大单于此来,果然不为寻仇。”
白檀城只要南北两门。北临濡水支流,三面引水护城。建有前后瓮城。四角设有角楼,间隔设箭楼,皆版筑夯土垣墙。砖砌堞墙,瓮城上搭战棚,三面设盾,蒙生牛皮。内以坚砖垒成梯形墙墩加固。西乌铁骑和乌桓突骑,皆弃马登城,严阵以待。
早已转过身去的檀石槐,只手摇了摇:“便是你抢去,我自当夺回。”
王座后再无声音传回。
当胸扎入,连人带马钉死地上。
十万雄师将白檀城围成铁桶普通,滴水不漏。
“某也去。”黄忠笑道。
一军主将神采自如,举止如常。麾下皆虎贲,又岂会惊骇。
吊桥缓缓落下。一千板楯黄弩兵鱼贯冲出,沿河岸布阵。刘备在黄忠、吕冲和绣衣吏的护佑下出城。
又三日,帐篷各处,不下十万精骑。看灯号,三部鲜卑皆已到达。
刘备打马回城。板楯黄弩手鱼贯退入,吊桥跟着升起。
标兵半日一报。刘备不惊反喜。
“少君侯幼年成名,老夫粗心了。”比起那晚忍辱负重的黑衣老奴,本日的檀石槐才是打下东西万四千余里,南北七千余里江山,收罗山川水泽盐池的鲜卑大单于。
那股冲天而起的戾气,好像乌云压境。六合为之变色。
只深深看了大阏氏一眼后,暖和柔情便蓦地不见:“如少君侯所见,我已光阴无多。那日便死于少君侯剑下,亦无怨无悔。人生便如这草原,春荣秋黄,日升月落。本想将这万里牧场亲手交给子嗣,一代代传与种辈。岂料独子却被少君侯一剑剖成两半。老夫一针一线,亲手缝合。付之一炬。此生再无牵挂。今提精骑十万,不为报仇。也只为座下牧人寻一条活路。”
累日来,军中良匠细心打磨。修复卷刃豁口,改换破坏甲片。少数身负重伤,亦重归行列。龙精虎猛,磨刀霍霍。
“喏!”吕冲这便去请鲜卑皇后。
标兵无用。马蹄声响彻云霄,所过波折草木皆被踏平。飞禽走兽奔逃遁藏,好像季世征象。
却在千步以外,蓦地转向。绕行城池,聚成奔腾的旋涡,不竭向城墙靠近。
便有一骑,纵马直冲城下。挥鞭喝道:“鲜卑大单于请汉将阵前答话!”
说完,竟命健奴起家,合力将王座抬回。
见令旗高举,漫衍在城墙各处的操弩手立即就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