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如刘备所料。此次不为射箭,而是负土填河!
撞落河道的刹时,骑士将火箭奋力射出!
鲜卑游骑连射数次,城内落箭数万。版筑夯土而成的垣墙,更是被攒成刺猬。这都无妨!
虽知少君侯有万全筹办,可城头上的守军仍心头一紧。
想要攻入城池,护城河便是第一道拦路虎。明日多数会以此为目标。刘备这便命人疏浚河道,打捞河中浮尸,尽数堆到对岸。自有鲜卑领回。
压阵的鲜卑骑士,乱箭齐发。将冲向己方的火马射死。又以土覆草地,阻断火海。至于火海中的人马,已经有救了。
火箭直射油迹。
嗡——
城头高低刹时扎满。凭生出一片乌压压的箭棘荆林。
两天毙敌数千。
稍晚,自有鲜卑奴婢将人马尸身运回营地。各自打扫疆场,此乃临阵比武之通例。敛尸杂兵,皆不穿甲胄,不带兵器。即便入了射程,攻守两边亦不会相击。
守军分批饱食。清理回收箭矢,存以备用。大刀斩断扎满城头的乱箭,修补城墙。各自繁忙不提。
待最后一名鲜卑死士,浑身扎满利箭,与身下坐骑一同毙命。鲜卑已远去。
呼啦——
嗡——
“喏!”
二日。天方才亮,便听城外人马嘶鸣。鲜卑连夜砍伐树木,制造木盾牌。近似的粗糙防具,刘备也在杂胡胡匪手上见过。皆是用孺子手臂粗细的笔挺树枝,摆列而成。虽能抵抗弓箭,却没法接受弩车的射击。
鲜卑何不举盾?
千步外,鲜卑骑士齐齐顶盾头顶。防备城头箭雨。刘备却引而不发。“强弩之末,矢不能穿鲁缟。”千步射程是床弩的极限。待鲜卑骑士抵近五百步,刘备方才命令。
城头亦箭如飞蝗。弓弩齐射,鲜卑游骑纷繁落马。尸身滚落水中。
跟着便被乱箭穿心,人马倶落入水。
旗挥三下,板楯黄弩手齐射三次。
大火一向烧到日落才垂垂燃烧。半夜被冷风一吹,余烟袅袅的灰烬堆又冒出猩红的炭火。冷风呼号。火星随风飘散,好像鬼火乱舞。
白檀城反正三里。想要隔着护城河一箭射到中军大帐,非人力可及。
一排排鲜卑骑士布阵结束,一手持盾,一手持皮郛。驱动战马,八面围来。
见鲜卑马队个个手握木盾,刘备这便命令:“速调水龙弩车!”
很多浑身着火的骑士胡乱冲出火海。一头扎入护城河中毙命。
隔着护城河,城头上的刘备亦被烘烤的浑身大汗。足见烈火之烈。
沿着护城河,鲜卑人马层层倒毙,不下数千骑。
鲜卑游骑顶着箭雨,逼近护城河边。奋力张弓,斜身怒射!
岸边枯黄的干草地,即被扑灭。
鲜卑连护城河都未能冲破。
待鲜卑马队靠近,刘备蓦地挥剑!
火焰仿佛感染般连成火线。火线又怒烧成火墙。火墙吞噬大地遂成火海。突前的骑士猝不及防,一头撞入火海。刹时烧成一团奔腾的大火球。火光冲天,沿枯草飞速伸展。将一排又一排骑士淹没。骏马吃惊,四蹄扑腾,将背上骑士甩落火海。人马皆身裹外相。毛发尽燃,痛不欲生。狼奔豕突,余火散落,扑灭更大火场。
环顾着鲜卑连营,闪动的灯火。刘备不由自问:明日又当如何?
枯草本就极易放火,再加鱼油助燃。一发而不成清算。
等落地炸开一团水花,才知并非石块。且间隔也近,不过百步开外。水龙弩的射程,与所抛射的水囊的重量相干。凡是可比床弩,若水囊增大,间隔则会呼应收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