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文帝的随口之言,如利箭普通,深深地刺中了她心底的隐痛。
俞皇后:“……”
“瑾儿已经好多日没进宫了。”建文帝笑着逗弄怀中的小郡主:“皇祖父皇祖母每日都惦记你。你就不想皇祖父皇祖母吗?”
俞皇后被噎了一回,倒也不恼,不无自嘲地笑道:“母后现在老了,心肠也软了。那里舍得瑾儿受这等苦。”
建文帝似未发觉她的言不由衷,又或许看出了也无可何如,沉默地用力地搂紧了她。
便连俞皇后,也张口拥戴:“你父皇说的是。瑾儿才四岁,便是读书开蒙,也无需这般峻厉。让她五日休沐一回。”
三皇子四皇子春秋相若,俱都资质聪慧。
时隔十余年,她仍然清楚地记得说出这番话时,心中是多么的痛苦。
建文帝幼年习武,身子非常健朗。现在人至中年,长年劳累政务,于女色上又无节制,身材大不如前。
天子不能无子,她这个皇后生不出来,就得让能生的女子进宫。
天家子嗣愈发昌隆。建文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,昔日曾对她许过的“平生一世一双人”的信誉早已被抛之一旁。
昌平公主侃侃而谈,俞皇后无法地笑了一笑:“罢了罢了!你说的有理,我未几嘴便是了。”
俞皇后笑着嗯了一声,目中闪过一丝唏嘘。
……
曾因靠近妃嫔而生的歉疚,也不见了踪迹。
小郡主扁扁嘴,不敢再吭声。
她主动挑了本家的堂妹进宫,刚传出喜信,便册封为淑妃。丽妃也紧跟着有了身孕,一前一后生下了两个皇子。
小郡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皇祖父。精美白净的小脸高高仰起,伸手要抱。
又苦着脸小声恳求:“皇祖父,你替我和母亲说讨情可好?每日背书太头痛了,隔一日背一次行不可?”
以后,便是后宫大选。
她统统的泪水已在夜晚流尽,逼着本身挤出一丝笑容:“皇上待臣妾情深义重。结婚数年,从未碰过别的女子。臣妾心中感念之极。现在昌平已有七岁,皇上膝下只要一女,便是臣妾,心中也非常焦炙。”
小郡主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:“我已经四岁,正式开蒙读书了。哪偶然候每日进宫。便是再想皇祖父皇祖母,也只得忍着。”
昌平公主哭笑不得地瞪了小郡主一眼:“再敢混闹,今后不带你进宫。”
俞皇后也不似常日那般守礼,并未起家施礼,还是将小郡主抱在怀中,昂首笑道:“瑾儿,快些让皇祖父抱一抱。”
别人都觉得帝后情深,数年未变。只要她晓得,母后和父皇垂垂离心,再不复当年的恩爱两不疑。
她记得本身七岁之前,母后和父皇是多么的恩爱。当时的母后,如同盛放的牡丹,国色天香,光彩耀目,风华夺人。
建文帝心中不忍:“瑾儿还小,你对她如何这般严苛?今后隔五日就让她歇息一日,进宫来陪一陪朕和你母后。”
“皇上的儿子,就是臣妾的儿子。”
生昌平公主时,她遭受难产,用了猛药才安然生下孩子。却也是以完整伤了身子,以后再无所出。
似有一双手,生生地探进她的胸膛,将她的心扯得支离破裂。
昌平公主却看得清清楚楚,心中替母后感觉悲惨。
建文帝被逗得畅怀一笑。
建文帝挑眉一笑,大步上前,俯身从俞皇后怀中抱起小郡主。
世人皆重子嗣,皇家更是如此。
昌平公主走上前,扶着俞皇后的胳膊,轻声说道:“母后,我扶着你。”
可惜,二皇子生来便有口疾,到了两岁学话之时,便已露端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