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子书垂下眼睑，“我晓得了，请她入殿。”
她噘着嘴，有点不信赖，“那他为甚么能活那么久？我记得凡人都只活几十年的……”
“我没有不欢畅，我只是……”她眼巴巴地抓住他的衣衿，像个孩子一样不肯放手，“你是主子的，只能跟主子在一起，你承诺我好不好？不然我会哭的……”
小桐把脖子都缩了起来，“你真不吃我？”
她一向走到殿前，才微微施礼，“拜见天尊。”她的位份在余子书之下，理应施礼。
殿别传来守门弟子的声音：“天尊，骧泱神尊求见。”
脚步声打断了柳无言的思路，他回过神来，才晓得余子书已经带了小桐过来，只不太小桐站在门口踌躇不决，似是有些惊骇他。
本日一见，却发觉他身上的气味很安稳，那双眼睛也是淡如水墨，和平常人没甚么辨别，只是多了几分锋利罢了。
“你怕我做甚么？”
“甚么闲事？”
余子书想了一会儿，才想起她前次说过甚么双修之法，当时被他回绝，没想到本日又重提。他持续回绝：“神尊请回吧，我没有考虑过。”
当年神主将不死鸟选为坐骑，便送了这支金铃给它做一万岁的生辰礼品，早在那次神魔大战中丢失，没想到禾锦还能将它找到。
柳无言固然很不想承诺，还是点了头。
与柳无言打仗的人不是疯就是死，皎月宫早有他吃人神智的传闻，小桐又一贯听信这些小道动静，现在见到了传闻中的人，天然有些怕他。
余子书悄悄拍着她的脑袋，竟是应了一声：“好。”
他点点头，交代柳无言：“我分开一会儿，帮我看着小桐。”
“都不是。”余子书又反复了一遍：“神尊请回吧。”
小桐摸着铃铛，擦了擦眼泪，“为甚么？”
余子书衣袖一挥，就呈现在神殿，拂起衣袍坐下，端方松散，眉心的金光称得他不食人间炊火，好像神坻。
余子书眼睛都没眨一下，睁着眼睛说瞎话，“大抵是吃了甚么长命丹吧。”
柳无言从怀中拿出一支金铃，递到她手里边，“这是禾锦走之前给我的，让我交给你，做你一万岁的生辰礼品。”
“当年我跟她的时候，就说了要签一万年的左券，主子不肯，还说是为我好，实在就是想把我甩了……”她越说越委曲，就“呜呜”地哭了起来，“主子是不是不要我了，她是不是嫌弃我是只乌鸦，可我又不能决定我的出世，主子如何能嫌弃我呢……”
余子书踏进屋中，小桐没有跟上去，依着门往里边旁观，想进又不敢进的小模样，特别让人忍俊不由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余子书微微抬手，眉色间还是冷冷僻清，“不知神尊所为何事。”
余子书转动金铃的手指停了下来，苗条的指尖捏着金铃，不轻不重，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些甚么。
小桐孔殷道：“那主子在哪？”
她有些孔殷地往前走了一步，“可双修之法在神殿本就稀松平常，得以共同进步，乃至是孕育天神，为何天尊一向不肯找双修之人？是不是骧泱的面貌入不了眼？”
小桐委曲地噘着嘴，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