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琉璃碎 > 第七章 画像之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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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渐渐深了,内里传过来纺织娘的叫声,一声接一声,长是非短,短短长长。容郁想起极小的时候母亲抱她坐在院子里,四周是树木黑的影子,纺织娘在草丛里不断地叫,萤火虫打了小灯笼飞过来又飞畴昔,母亲慢吞吞地摇着扇,扇出来的风慢一阵紧一阵,解不了热,反而叫人生出些烦躁来,不知这沉闷的夏天甚么时候才气过完。

知棋短短不过百字的论述,容郁手内心已经起了一层层的汗,她身在诡计之地,天然一眼就看出关头地点:宇文大将军被赞誉为纯臣,也不过是没有亲手夺去皇位罢了,清颐帝冲龄即位,传闻是龙章凤姿,贤明天纵,却在十五岁,也就是亲政前年暴毙;清珈帝在位27日,因浪荡无行,被废,及至清珞帝登基,忍下老婆被杀之恨,迎娶大将军女,始得全终。其间血腥之险,实非词讼能述。

知棋道:“孝诚皇后是宇文大将军之女不错,宇文大将军豪杰了得,受明武帝之托,前后帮手清颐,清珈,清珞三帝,无不忠心耿耿,可谓纯臣,何如暮年为妇人所欺……”知棋昂首看了容郁一眼,道:

知棋道:“娘娘说的但是公主璇玑?”说到“璇玑”二字知棋面上闪现一种古怪的笑容,像是鄙夷,又像是佩服。容郁心中奇特,却也不说破,只道:“你跪了半日辛苦了,起来回话吧。”

“天然不一样,她是天之骄女,金枝玉叶,琳琅算甚么?”容郁冷冷道。她晓得在这个黑衣人眼中,世上再无一人能及得上他的师妹,可恰好她说出来的话,教他半点也辩驳不得。

黑袍男人的目光落到画面上,低声道:“你很想晓得她的奥妙吗?”

容郁道:“天然是明月公主的原因。”

“二十年前柳毅行至幽州,恰逢荆国来袭,彼时荆国大兵三万压境,守疆之士不敷五千,仓促应战,内无粮,外无援,兵危战凶,这等景象,偏生由这从未上过疆场的江湖草泽号令成事,娘娘看到这一段,宁无疑耶?”

知棋拜倒在地,磕了一个头,而后缓缓道:“公主璇玑是孝诚皇后的女儿,娘娘可传闻过孝诚皇后?”容郁道:“天然传闻过,孝诚皇后是宇文大将军的女儿,宇文将军一将辅三君,如商汤伊尹,有大功于本朝。”

容郁见她的目光停在腹部处,天然明白她的意义,便道:“你放心,不碍事。”

烛泪在手背凝成极淡的一层膜,半透明的红色,上面有纹路清楚可见。

容郁听得最后一句,只觉胸口一热,“哇”地吐出一口热血来。

知棋跪下道:“知棋对娘娘能够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但是……”

――娘娘现在晓得公主璇玑的身份了么?”

初见公主璇玑是二十年前的事……”

“娘娘查过柳氏,”知棋面上神情凝重得古怪:“当晓得柳毅原是江湖中人,二十年前幽州一战有大功于本朝,厥后又多次建功,以是才一再赐封,超出于诸王之上。但是在江湖上却有另一种说法。”言至此处,知棋稍稍一顿,定定地看住容郁。

这时候柴门响了一下,小容郁半闭着眼睛,嘟囔问:“母亲,父亲返来了吗?”母亲低头对她笑一笑。

容郁此时面如金纸,连话也说不出来,只拽着知棋衣袖表示她不要叫人。知棋无法,只好扶她到软榻躺下,又忙忙打来热水擦身,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总算缓过气来,道:“知棋,你生在繁华之家,成年后又只在宫廷糊口,这些江湖中事,又从那里得来?”

容郁五指一紧,咬牙道:“不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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