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堆栈。”
这条街叫玉带街,在信义寻人商行的斜对顾,有个采芝斋茶馆,高低两层,二楼的茶座非常高雅,茶水与茶食均不错,每天午后与晚间,有评弹艺人说唱连本《水浒传》。王小二就在靠窗拣个座头,一边品茶听评弹,一边向窗外了望,他深思,说不定就能见到阿谁丑老太婆。还祁连仙姑呢,不知是谁取了这么个名字,祁连丑老太才差未几。
“哎,”仙姑叹口气,道:“我也在找他,你让我如何帮你?!如果我找着他了,必然告诉你。”
“查找七杀手。”
内里吹着溜溜的北风,刮鼻子刮脸,南京这个处所,靠在长江边上,夏天热死,夏季,江风烈烈,把人冻死。
“脱裤子放屁,明知故问!你盯上我老婆子,也有些日子了吧,还能上哪儿去!你装成车夫,守在巷口,莫非是偶尔的?!你也太把我老婆子看扁啦,莫非我就那么好骗!”
小女人那白生生的玉指,抓着几个铜板,从小门洞里伸了出来,王小二忙捧着缺了口的蓝边大碗去接,叮叮咚咚,五个铜板落入王小二碗中。
回到家里,他把干儿子李胜利叫来,道:“你明儿去跟账房邓财宝请个假,就说家里母亲病倒了,要归去奉养一段日子,大抵要半个来月的模样。”
砰砰砰,王小二忐忑不安地敲响了六十九号的院门,那是两扇黑漆大门,厚重健壮,随后,王小二有气有力地喊道:“开门呀,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,行行好吧,我这老叫花子饿得快不可啦,行行好吧,为儿孙积些德吧,有吃的给口吃的,没吃的给两个铜板吧……”
关于大牢的可骇传说,他听得可多了,低矮恶臭的监舍,发霉精致的饭菜,欺诈剥削的狱卒,无恶不作的狱霸,会让你变成一只任人作贱的赖皮狗,让你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
李胜利要雇马车去十三弯巷,王小二不让,对峙步行,他要认认路。
立时,跑上来一个女仆模样的妇女,把两个铜板扔进王小二的蓝边大碗里,道:“去去去,走得远远的,别吓坏了我家太太,哎哟,这是啥味道呀,酸臭酸臭的,连隔夜饭都要呕出来啦,哎呀!”
步态盘跚,老态龙钟,骗谁呀,骗得了别人,莫非还骗得过我王小二去!吓,第十三个是丑老太。他把帽檐儿向脸上一压,装着在打盹。
明天,王小二的面貌没有变动,还是顺风堆栈一个三十余岁面庞清癯的中年人模样,信赖这张脸谱,会让雪莲仙姑记起,他,王小二,就是阿谁夜里救她一命的大救星,看她到时候会有何反应!
王小二双眼咄咄逼人,盯着甘良朋道:“没话可说了吧,莫非还要我教你如何找到李有忠么?丑老太到底是谁?是祁连山的雪莲仙姑吗?找你,究竟是要找甚么?”
他盘跚着走到十三弯巷,来到巷中的第七道拐弯处,他起首敲响了六十一号的大门,那是两扇铁门,铁门上挂着门环,他抓起门环,砰砰砰,碰击着,有气有力地喊着:“开门呀,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,行行好吧,我这老叫花子快饿死啦,有吃的给点吃的,没吃的给几个铜板,积善之家,必有好报呀,行行好吧。”
过了4、五天,李胜利倚着窗口望着街上的人流,正在百无聊赖之际,俄然,眼睛一亮,人丛里冒出一个左额角长一个瘤子的老太婆来,她头发斑白,身材肥胖,穿戴件深灰色的长袍,单独拄根竹节拐杖,盘跚行走,长相跟老爸形貌的毫无二致,他忙付了茶资,三步并作两步下了茶馆,跟在老太婆身后,一会儿,老太婆走进了“信义寻人商行”,李胜利深思,老爸要找的人,本来也在找人,她在找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