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三哥道:“我撒不出。”
柳三哥想,堵嘴的味道可不好受,那破布腥臭不堪,憋屈得透不过气来。他道:“行了行了,千万别堵人的嘴,跟你闹着玩,还当真了。玩不起就别玩。花竹杆,可别活力,我该叫你啥呀?”
柳三哥道:“爹,你没走神,这不是第一次了,你是用心的。”他伸出小手,道:“爹,我应当挨板子。”
班主是个五十来岁的父老,父老道:“老迈啊,唱戏的不易啊,本年春季,我们来贵地唱戏,还是三七开呀,我们拿的还是七啊,如何没几个月,就变了?”
摊档商贩拉着胖墩儿要补偿,胖墩儿底子就脱不了身,只得如数付了摔坏的生果钱,刚想走,又被车夫拦住了,骂骂咧咧的付了车钱。她真是气坏了,这些天车马劳累,动足脑筋,想不到竟着了两个娃娃的道儿,到头来倒是“竹篮打水一场空”,把成本都蚀了。传到江湖上去,岂不让人笑掉大牙。她取出块手帕来,擦着脸,擦着衣衿上的果汁,长叹短叹,悔得肠子都青了。她人胖,跑不动,跑了几步,就坐在人家台阶上安息了。
白艺林有些不信赖本身的眼睛,他与白玉春面面相觑,白玉春俯身抓起柳三哥的左手,传闻,人这平生中,非论活得有多长,手掌的纹路是不会变的。
她还提着烧火棒,在厨房门口张了张。
花竹杆道:“行行行,老子服了你了,小祖宗。”
白玉春也道:“我也急了,要撒尿。”
柳三哥手一拱,道:“夜已深了,鄙人告别了。”
柳三哥道:“哥必然会去找小弟。”
柳三哥道:“晓得了。”
柳仁宽清正廉洁,深得世人敬佩。白艺林佳耦天然也不例外,本日有幸能扶养遗孤,感到非常高傲。
白叟道:“没有啊,得与你父母告别呀,怎能说走就走,学工夫不是一年两年的事,少说也得十年八年吧,父母会急死的。”
父老道:“是啊,你是谁?”
白艺林长叹一声,道:“哎,因为你是我的义子,你爹娘去西域做买卖了,把你拜托给我,我当然要谨慎关照,不能象对玉春一样苛求你。三哥,别多想,乖,听话。”
二十五年前的暮秋,在浙皖交界的昱岭关路段,险要的山道上,一骑飞奔。那是一名年青漂亮的男人,披着件黑底红花的斗蓬,骑着匹白马,腰佩单刀,怀揣一个婴儿,左手攥着缰绳,右手的马鞭不断地策马疾走,他左肩有一道可骇的刀伤,血染衣衿。
柳三哥趴在地上,连磕三个响头,道:“师父在上,受徒儿磕拜。”
柳三哥又道:“花竹杆,我要撒尿了。”
白艺林笑道:“是吗?哈,我走神了,没听出来。”
白叟道:“你家在哪儿?”
柳三哥道:“你站着干吗?”
那晚,白艺林将柳三哥的出身奉告了他,他不姓“白”,应当是姓“柳”,并将刻着篆体“柳”字的长命锁交还给了他,那是柳三哥幼年时挂在脖子上的信物。他父亲是前吏部尚书柳仁宽,二十年前,一家十一口全数罹难,为首的杀手叫“白毛风”,左颊有一黑痣,黑痣上长一撮白毛,白毛长及下颏下。独一幸存者,就是他,救别性命的是知名白马懦夫,罹难地均在昱岭关南。
白艺林道:“跟我同姓,也姓白。”
柳三哥道:“憋坏了,你卖不了几个钱。”
花竹杆道:“你嘴硬,好,老子说不过你,你再聒噪,老子把你的嘴堵起来,看你还硬不硬。”
赶车的道:“好喽,坐稳妥喽。”鞭儿一甩,驴儿便一溜小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