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竹杆道:“叫,叫,叫我叔。”
父老道:“老迈啊,物价涨得是凶,可我的戏票却没涨呀。”
造化弄人,一个变故,让白艺林佳耦的筹算完整落了空。
白艺林道:“是嘛,好吧,赊下一次,今后再算账。”
一名杀手道:“你懂不懂,‘斩草不除根,东风吹又生’。”
花竹杆道:“嘿,你们仨是合计着算计老子,倒八辈子邪霉了。”说是那么说,毕竟还是起家,将两个孩子腿上的绳索解了,牵到门口,解开裤子,相帮着他们撒尿。
白玉春道:“人家夸你长命呢,还打我,好了好了,我今后不叫你妖精了,叫你大寿星,好不好。”
白艺林道:“跟我同姓,也姓白。”
上天有好生之德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图。这个事理,白艺林在戏里常唱,内心更是坚信不疑。长虹梨园挣的钱未几,但保持生存倒也绰绰不足,多个吃的,不就是多口饭,多双筷子吗,那就养着吧。
白玉春吓得一颤抖。柳三哥道:“娘,儿子记着了。”
胖墩儿听了一欢畅,抱着柳三哥,在他脸上亲了一口,道:“嘿,乖儿子。”
柳三哥道:“不可,那跑不了,我给你打保护,把他们引开,你就朝另一个方向就跑,千万别转头。”
柳三哥拍着小手,欢畅道:“太好了,爹,再带上玉春,好吗?”
柳三哥道:“我学啥都快。不过,这名字获得真好。”
杀手们七嘴八舌的在顿时群情。为首的白毛风道:“别吵吵了,乱七八糟,净整些没用的,走,我们返回找找去。”他双脚一磕马肚,带领这伙杀手向来路奔去。
白玉春道:“那你给我看看脸上的痣。”
一次,白玉春对柳三哥道:“三哥,我会看手相了。”
驴车到了一个卖生果的摊档前,时鲜生果琳琅满目,有枇杷、香蕉、黄金瓜、荔枝、黄瓜等等,柳三哥暗顶用肘顶了顶白玉春,使个眼色,昂首叫道:“娘,我要吃枇杷。”
花竹杆道:“我不看着,你好跑,是不是?”
柳三哥强自禁止着内心的冲动,他不能当着世人的面认爹,他“三哥”的名声已在江湖暴响,江湖上有很多人视他为豪杰,顶礼膜拜;也有很多人视他为仇敌,恨之入骨。他不肯让白家、让爹牵涉到江湖恩仇里来,江湖太凶恶,他们应当过安静安宁的糊口。他勉强一笑,道:“我是个戏迷,听老一辈人说,你之前也是唱生角的,唱得可好了。”
说着,脚尖一点,抱着柳三哥,身形斜掠,衣袂飘飘,如贴地大鸟,又掠上了假山。柳三哥道:“爷爷,你的轻功真好,不过,你打不过他,还是快跑吧。”
柳三哥道:“那但是你说的,花竹杆,我和弟弟口渴了,想喝水。”
白玉春细心检看柳三哥的左掌,他的生命寿数线仍然那么绵长,一向延长到了手腕处。这条掌纹非常特别,他所见的人中,只要三哥的生命寿数纹有那么长。他抓着柳三哥的双手颤抖了,昂首对白艺林喊道:“爹,他是三哥呀,他是三哥。”他一把抱住柳三哥哭道:“想死我了,哥,你跑到哪儿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