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袖也默不出声,只悄悄做下,二人相互打量了一会儿,秦拂雪才开口道:“我不接女客。女人此番前来,不吝谎称是我旧友,不会是钦慕我的仙颜吧。”她把脸靠近了琴袖,眯起眼细心打量。
琴袖听后喟叹很久,秦拂雪悄悄握住琴袖的手道:“这类事我从未对别人提及……可就算再落魄得志,我也始终不忘我姓秦。”
秦拂雪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,只微微叹道:“我乃前朝宰相秦嘉至以后,我朝太祖天子起兵坐大今后,秋风扫叶、所向披靡,唯独我秦家屡折太祖兵锋。”
琴袖一听便说:“若女人信得过我,是否情愿结拜姐妹,我誓死不会将本日之事流露半句。”
玉殿落芳菲,金台授紫衣。
秦拂雪不解道:“你是闺中女子,如何也晓得这么多官员之事?”
秦拂雪俄然大笑起来,摇得头上金翠叮当作响:“女人好眼力。看来你也并非常俗,佩服佩服。只是出身之说,既已成旧事也无可说之处,不知女人寻我,为的何事?”
自守三分色,流芳万古辉。④
琴袖不假思考地说道:“是旧识。”
一道四君子的屏风挂着两条长长的流苏,室内暗香幽幽,清爽高雅。胜仙在屏外悄悄一唤:“女人,您的旧识来看您了。”
此恸应深悯,其哀莫不欷
红颜常互顾,相互涕能稀。③
容掌柜笑道:“现下两人已被劝住,令女人吃惊了。女人是秦女人旧识?”
正中一张榻上铺着一副猩红洋毡,两侧乃是两只小蝶几,上头俱设一只官窑青釉瓶,瓶中插着一束盛放的梅花。一个美人意态慵懒地靠在曲凭几上读书,看到琴袖款步而来,那女子才悄悄放下书籍,用目光扫了扫榻的另一头,表示坐下。
秦拂雪一听,神采大变,道:“你究竟是甚么人?”
琴袖把声音一沉道:“就凭你我都是有志难伸之人,凭你我都是女人。这世上好不公允,女人有才便是过分,男儿有才便能出将入相,为国尽忠!”
胜仙看了琴袖一眼,道:“是,是个女人。”
可当琴袖跨入雍台以内,所见所闻却与她设想并不一样。
秦拂雪抿嘴一笑:“我与你非亲非故,为何要帮你这类人?拂雪不肯涉足朝廷肮脏之事,更不奇怪你为我做牛做马。”
好一个傲气的女人!
配房内宽广敞亮,墙壁都细细用梅花彩金纸贴了,地上竟是大鹅绒铺作的地毯,贴金绘彩的漆木陈列样样都很精美。
琴袖便将理王各种遭受、母亲被幽废冷宫至今职位不保等事一一贯秦拂雪说了。秦拂雪点了点头道:“有这等事?可叹这是男人的天下,不是你我女人的。如果皇上那酒杯一砸把那刘选侍当即砸死,说不定她了局还好些。但是不幸刘选侍砸了皇上,那她便是要生不如死了。”
琴袖道:“但求秦女人帮忙,想来这里来交常常也不乏有宫中得脸的寺人,如有能联络皇后之人,恳请代为转告,帮我牵一条线,多谢多谢。”说罢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秦拂雪面前。
琴袖听她之言,佩服已极,便放心拜托秦拂雪留意哪些朝廷官员。
客人们交头接耳,都不知来者是谁,还觉得是新来的女人,纷繁扣问酒保此是何人。酒保也蒙然不知,立品张望。
琴袖忙道:“我是传闻太祖天子起兵以后,屡败于前朝宰相秦嘉至所领的军队,厥后设想使前朝天顺帝杀了秦嘉至才终究夺得天下。”
琴袖假装喝茶,眼睛扫视房中一景一物,俄然目光落到了墙上那幅画上,灵机一动,故作浅笑道:“女人房中挂的画甚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