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是发觉到彤飞神采之异,刘选侍忸捏地苦笑了一声道:“久婴疾病,得空自顾,现在显得老些,叫姑姑吃惊了。”
时移世易,现在这乐善堂中,住着一个年久无宠的刘选侍。她震惊帝怒,早失恩宠,在这乐善堂独居已多年了。因她无事可为,乐善堂前那一处花草便付于她打理,只不过花草再是光鲜,也无人留意罢了。
刘选侍一惊,突然站起来道:“如何娘娘宫里的人来了?快带我去看看。”春菲扶着刘选侍小步疾行,才到了乐善堂外,彤飞远远已经欠身施礼了。
皇后叹了口气:“难为你了,只是本宫不宜再与六局女官起抵触了,昨日已见她们心中不满,故而本日只能拿你挡一挡。中秋节的事儿,就由她们去吧。纯妃想做好人,就让她去做吧。”
春菲应了,回身便要去取。彤飞忙问:“选侍这是做甚么。”
殿内繁华鲜盛,两旁锦幕,俱是苏绣文绮,一匹世值百金。殿内伽南香香气环绕,沁民气脾。
她贴身的侍女春菲见刘氏说话时候也喘气,便把她搀住道:“选侍身上不好,很不宜在这里吹风。”
自抚秋宫往北,有一座小小的偏殿,称为乐善堂。此殿本是抚秋宫北清行殿的偏殿,只是十多年前,清行殿为天雷所中,大火烧了精光。正殿、配殿俱焚毁殆尽,独独乐善堂尚存。
本来刘选侍这几个月病了好久,虽说典医监打发了几小我来看过,可吃了药也并未见好。病势沉重,她说两句话就要咳嗽。
彤飞一礼道:“选侍那里话。您瞧,这是您儿子托皇后娘娘送您的花呢。”
彤飞见她如此行状,更有几分不舍,叹了口气道:“选侍可有甚么话带给理王爷,奴婢定代为传达。”
彤飞不解,只得跟着鲁尚宫出来。
选侍这眼泪便夺眶而出,她摸着花瓶连连朝彤飞称谢,千言万语久不断歇。
鲁尚宫才把方才在尚宫局内的事吐了个洁净。本来她秉承皇后旨意,要尚食局重拟中秋节夜宴采办票据,尚食局却立马搬出尚膳监来讲这是尚膳监定的票据,她们只是受命交给皇后看过。
刘选侍吃力地点点头,喟然长叹:“主上待理王极好,只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。”她仍旧千恩万谢,彤飞拜了拜说了些安抚之语便走了。刘选侍眼泪止不住地淌,但是看着这两瓶花,又笑得合不拢嘴。
春菲道:“选侍怕穿脏了,就把艾绿的穿内里吧,石青的套外边儿,如许和缓又不轻易脏。”
春菲稍稍低头,眉宇之间暴露很不舍的模样:“选侍,那件石青的都破成那样儿了,还如何穿呢,换上那件艾绿的吧。”
刘选侍仓猝摆手:“不成,不成!那件艾绿色的披风是我家理王送的,我如许的身材,细心穿脏了,还是石青的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