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会喝的。”我抬眸看向他,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,“苏晋,你感觉我在看完了三生镜中司徒令的一世以后,还会喝下你的药吗?”
我原觉得苏晋会持续说些甚么来诱我喝药,却没想到他只是浅浅一笑,就将药碗悄悄搁到床头的几案上,含笑着看向我道:“公主既然不肯,我天然不会逼迫。药,我搁在这了,公主喝不喝,尽请自便。只是此岸朱砂的服从自熬好起只要一炷香的时候,还望公主不要踌躇太久,免得……华侈了沉新神君的一番美意啊。”
“对了,我差点忘了一件事。”苏晋俄然蹙眉,似有些遗憾隧道,“神君身上被玄女下了追魂,灵魂不稳,想来比公主更需求这碗药。可真是不巧,我竟然将这事给忘了,竟把这可贵的此岸朱砂给熬了,除非公主能在一炷香内赶到神君身边,不然……”他摇了点头,没有再持续说下去,“不过苍穹地大物博,想来……是定不会少了这一味药的。”
看来这引魂灯对他还真是首要,他当年为了洛玄和周言的孩子能等上几万年而不动声色,这才戋戋几天,他就等不及了?并且还死活要等我醒过来,莫非没了我,他就不能拿到引魂灯?
苏晋的琴还留在内里,琴边焚香犹存,我本来颠末时并不在乎,只是风向忽变,本来往里屋吹的风俄然拐了个弯,自窗处往门口吹去,那焚香也被带得往我这边飘了过来,香味大盛之下俄然闻得这香味仿佛有些熟谙,一怔之下,才回过了头,去细细打量那焚香。
我深恐香味有诈,先挥手灭了尚在缓缓燃着的焚香火星,这才掐了一点香沫,放在指腹上磨了磨,靠近鼻尖细细闻起来。
几近每隔几丈就会有高矮不一的石拱桥高出在缓缓流淌的碧水之上,一块块素白的砖瓦铺垫在路上、堆积在墙上,三三两两的行人或是结伴随行,或是单独安步桥上桥下,划子在河中悠悠荡开,偶有呼喊声自远处传来,可谓是尘凡滚滚,乱世万千,熙熙攘攘,热烈不已。
我一愣,下认识地抚上发间,公然不见了本来还簪着的此岸朱砂,内心立时腾起火来,昂首对苏晋瞋目而视:“你拿了我的珠花?!”
“我早日规复元气,和你早日获得引魂灯有甚么干系?”我瞥了木碗一眼,警戒道,“你想用我来做甚么?”
空明曲,亦名空明清襟曲,是与空明清心诀一脉相承而传下的一首古曲,是专门用来清心静神的,不但操琴者可静下心神,就连听者都可凝下神思,对于唤醒重伤昏倒的人来讲最为有效。
思及此,我下定了决计,疏忽那碗还在冒着热气不知是药是毒的东西,掀起被风吹得荡悠的纱帐,走了出去。
苏晋他这是……特地为我弹奏的?
我眼睁睁盯着他翩然拜别,几近要咬碎了一口银牙。
我咬着牙,没有说话。
为我弹奏是不假,只是特地二字就算了吧,恐怕是他感觉我昏倒了太久,迟延了他拿到引魂灯的时候,这才等不及,以是才雪神香和空明曲都用上了,想让我尽快醒来。
苏晋斯文一笑:“此岸花开,千年一谢,朱砂血染,一品红殊。神君簪在公主发间的那一朵此岸朱砂,可谓是万年可贵一见的上好药材,再辅以天香、祝余草、玄龟沙,文火熬制一个时候,虽不能包治百病,却也是可愈很多的病症,如灵魂离散、灵台受损等,且其服从之处不在愈伤,而在固本培元。公主体内余气虽清,倒是旧伤未愈,元气大伤,这此岸朱砂就刚好配了公主的症状,为大滋补之药,公主只要服下,便可大愈元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