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君说的是,”沉新一出口,那少云就当即转向了他,殷殷笑道,“见到神霄殿后往西南边向走过一段路,便是停止喜宴的流神宫了。戌时将至,喜宴即将开端,还请神君和公主速速前去。自神霄殿至流神宫有一段路被二殿下下过禁制,窜改过阵法,神君虽不常走动天界,但师承苍穹,想必对于阵法之道烂熟于心,少云如果带路,恐怕也只是在神君面前出丑,既如此,就不带路了。神君请,请,公主请。”
“下贱!无耻!”我心中蓦地升起一股火气,立即就骂了他一句。
“你等等,”他赶紧拉住我,在对上我的视野时本来有些恼火的神情顿时转化成了无法,“我说你如何说风就是雨的啊?你也不想想,现在全部龙宫都在大肆抓捕七扇金鱼,以保魔气不泄,龙王他们还会有空来插手一个喜宴?再说了,这又不是天帝大喜,流初不过是天帝次子罢了,何况天帝也不料属他担当天宫,神霄殿就更别提了。如果放在平时,来了也不会如何样,可今晚的龙宫倒是整片海疆都封闭了,龙王奉了天帝之命,正在无量海大肆抓捕七扇金鱼,又如何会来?”
“你要骂就骂,不过你但是想好要不要归去了?戌时就快到了,我们若再不退席,可就得在万众谛视之下退席了。今晚的新人又不是我们,总不好抢了人家的风头,是吧?”
“真的?”我眼睛一亮,心中想着那似酒似茶的碧落茶的甘旨,不觉就有些馋了,可不过半晌,我的面前又闪现起母后那晚黑如锅底的神采来,还是有些不放心,拉住他的衣袂担忧道,“我爹娘他们能够不来,但四海之大,总有龙宫中人来吧?就算本家的人没空来,那东南西北四殿必定有人要来的,不然就是不给天宫面子了,如果被他们看到了可如何办?”
等等!
我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,任谁正在气头上却被人强行阻断都会憋火的,但现在较着不是置气的时候,中间另有零零散星的几个神仙,我可不能在这丢了龙宫的脸。
“喂,你走的但是西南边向,不是回龙宫的路!”
他不干了:“你说谁下贱呢。”
我闻言,偷偷对他吐了吐舌头,如何啦,有人崇拜你了不起啊?哼!
“……”
“朝露郡主?”我疑道,“不是说本日与二殿下结婚的乃是问露仙子吗?”这朝露郡主又是那里来的?
我往前又走了几步,沉新就从身后追了上来,分歧的是他这回击中多了一盏波光流转的六角琉璃宫灯,宫灯里烛影摇摆,油纸上工笔勾画着一副大气澎湃的江山图,宫灯六角和他骨节清楚的手握着的长杆上雕镂着螺旋状的暗纹,整盏灯精美又沉稳大气,当真是都雅得紧,比我绮毓宫里的宫灯还要都雅。
“走,如何不走。”我就看不惯他这副甚么都成竹在握的模样,心一横,直接走上前大步跨了起来。
我心一跳,顿时不晓得为甚么有些慌了:“谁谁谁要跟你是一对了!你自去和问露一对吧,只不晓得这回是不是要换那流初神君来打断你的腿了。”
他真是了三遍,真是不出来了,一张脸憋得通红,之前那巡查南天门时严肃的神采早就被冲动与严峻代替。
烛火摇摆下,他的面庞时明时暗,温润如玉,我看着看着,视野垂垂就从那盏琉璃宫灯移到了他的脸上,又在对上他那一双笑弯了的星目时猛地移开。
等走远了,我才稍稍靠近了沉新,轻声笑道:“沉新神君了不起啊,不过来一趟天宫,就在南天门碰到了你的崇拜者,真是让我好生恋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