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煜本日的兴趣很高,不时和世人来上一杯,乃至面对着内里的清冷月色也能高歌清唱上一曲。殿中氛围热络,不似生辰,倒像是新年除岁普通了。
殿上丝竹之声骤停,统统欢声笑语在一刹时都变成了沉寂。
“自先太子薨后,东宫无主,陛下年龄已高,臣大胆,请陛下立储!”
那人行了一礼,方道:“自文德皇后薨后,宫中无后,臣启奏陛下,选秀封后。”
他眼中现在柔情满满,不再是一汪寒潭冰水,全数都融了冻,迎了春。
杨煜瞧着她,轻笑着摇了点头,伸手在她鼻尖上一刮:“这可不好,本日是我的生辰,你要和我置气,也不该选本日……不然,让我堂堂一齐王蒙上怕妻之名,明日我可如何出去见人呢?还要和薛丁酉谈事呢,别闹了……好不好?”
“你——”
他有些慌乱地用手擦拭凝木脸上的清泪,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轻柔道:“不哭不哭,不哭不哭,是我惹你活力了?你如何又活力了?别、别哭了,好不好?三哥给你赔罪,不哭了?你看看承儿,孩子在场呢,你也不会美意义哭的是不是?承儿?承儿?快来劝劝你娘亲,让她别哭了……承儿?这孩子又不晓得跑那里去了……”
“大胆明德!”杨煜尚未发话,他身边的高公公却尖细着嗓子一甩拂尘,叱骂了起来。“陛下好言好语地问你话呢!为何不敬?”
“宸妃娘娘操行甚笃,贤淑良德,臣觉得,宸妃娘娘可为后。”
那人嘴角微微扬起,倒是再度恭敬地鞠了一躬。“陛下既然内心已经晓得,又何必问臣呢?”
“阿煜。”不过,即便凝木穿上了紫红纱衣,妆容也呼应变得浓了一些,眉眼之间却还留着当年的几分清纯。她见杨煜正坐在榻上头疼地捂着额头,本来正在操琴的手停了下来,披着迤逦的纱裙缓缓来到了杨煜身边,低头体贴道,“你如何了?头疼吗?”
“哦?妖女之事?朕倒是想问问,那妖女,指的是何人啊?”
杨煜手中的酒杯就这么落了地。
“……好啊。”凝木转过身,一步步朝着三门外的殿中走去,“我谈了,你要快些入眠。”
杨煜稍稍眯起了眼,支着头看向那人。
杨煜轻哼一声:“说。”
凝木微微蹙眉,以丝帕挡开了那杯酒,轻声道:“阿煜,你喝醉了。”
金銮殿上光影交叉,天子阁帷幔重重,那素净的红色泼成了旧年的陈漆,金龙缠绕的雕梁画栋也被风吹雨打,再不复十年前的宏伟绚丽。
杨煜缓缓抽开被凝木紧握的手,懒懒道:“你说甚么?”
“那依明爱卿之见,”杨煜抬了抬手,禁止高总管持续说下去,看向殿中之人道,“既然这宫中有爱卿所谓的妖女一说,朕又该如何呢?”
“报——”一个小兵俄然闯了出去,他身上还穿戴厚重的戎装铠甲,雪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。
“哦?那依众爱卿之见,何人能担负起皇后一名?”
那站起出列的人却仿佛没有感遭到任何非常普通,直挺挺地在大殿中立着,虽是低头垂目,倒是任谁也能看得出他说此话时满腔的不平与气愤。
“来,你也来喝。”杨煜甩开凝木的手,抬头喝下一杯龙膏酒,在一旁笑着又斟起一杯酒,递到了凝木唇边,醉眼迷离地笑道,“今儿个是我的生辰,我欢畅,和大师一起同乐。你也来一杯,来一杯?”
听了杨煜有力的话语,凝木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,眉间便染上了几分忧色:“那些奏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批阅结束的,阿煜,你还是睡一会儿吧,我给你点上安神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