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唐明忧不由勾起嘴角,“那本王罚了他去可好?”
鹿九见他应下,对劲一笑,装模作样的福了福:“既如此,便多谢王爷了。妾身累了,先辞职了。”说罢,头也不回,抬脚出了门。
鹿九凤眸冷眯着,端过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,随即悄悄一放手,只听啪一声,那上好的瓷碗便摔得四分五裂。兰香一听,忙不迭的跑了出去,抬眼正瞥见鹿九裸着的背,那光滑如玉的肩胛骨上缀着一朵红艳艳的桃花胎记。
尉迟暗自皱了皱眉,却还是弓着身子候着,不敢失礼半分。
她倒想看看,这丫头内心藏着甚么鬼。
见她走远,唐明忧才对藏匿在暗处的莫问叮咛道:“给我好好盯着她。”
鹿九莞尔一笑:“小女卖艺不卖身。王爷这后宅不宁,我不过求个自保的手腕,如果王爷不允便罢了。”
穿过回廊,是一片竹林,竹林的绝顶便是暖玉阁,
鹿九眉间多了丝不耐,冷声道,“听不懂叮咛?还不出去候着!”
待尉迟出去,他冲鹿九问道:“如何?尉迟惹到你了?”
“嗯。惹到了。”鹿九不遮不掩,直截了当。
“来人,传膳吧。”
鹿九用手帕沾了沾唇角,瞟了眼候在廊下的兰香,似问非问的说道:“不知王爷允了我这王妃之位可作数?!”
阁内,唐明忧正和一个墨色衣衫,侍卫模样的男人交代着甚么。见她走过来,那男人一俯身,“部属尉迟,见过王妃。”
“那倒不必,我宰相肚里能撑船,不是个记仇的人。”鹿九挑着凤眼,不屑的冷哼了一声,心中暗道,普通有仇老娘当场就报了。
“是,奴婢辞职。”兰香嘴里说着辞职,脚上却迟迟不见转动。
“不碍事,帮我换衣吧。”鹿九淡淡看了她一眼,嘴角泛过一丝嘲笑。那日狸猫换太子,她便重视到了那新娘的肩头。方才趁着她取香,便取了胭脂做了模样。她倒要看看,是何人亟不成待的要验明正身。
“勉强不错。”既然身份被他拆穿,她便连做戏都带着九分的对付。
她神采一变,佯装惶恐道:“王妃可有伤到?”
唐明忧眉头微蹙,如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。
鹿九一回房,便侧卧在榻上养神。兰香不敢上前扰她,可上头有令她哪敢不从……
许是所图之事见了分晓,兰香一下午倒是循分的紧,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。直到晚膳过后,她换衣寝息,见账内传出陡峭的呼吸声,兰香才蹑手蹑脚的退了下去。
鹿九挡开她的手,不经意的说道:“不急,我那嫁奁盒子里有玉凝香,你且帮我取些过来。”
鹿九眸色一暗,应道:“也好。”
用罢午膳,唐明忧问道:“王妃吃得可好?”
唐明忧挑眉看着她,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机,便顺着了她的意:“本王既许了你这王妃之位,天然作数。”
唐明忧挑眉,看了看鹿九,才朝着尉迟一挥手,叮咛道:“你先退下。”
看来这王府内院,也不是个平静之地啊!
“是。”
鹿九嫌恶的哼了一声,将解了一半里衣又系了归去。只换了外衫,拆了凤冠,满头如墨染的缎发只顺手一拢,在发尾系了条细丝带牢固,就如许松疏松散的束在脑后。
一听这声音,鹿九恍然,这不是刚才迎喜车的那人嘛。
待她返来,鹿九已经浸在浴桶中,水面上浮着一层细精密密的玫瑰花瓣,将她的身子遮了个严实。
“不必了,我不风俗别人碰我,将香燃上,去外间候着吧。”鹿九半瞌着眼,凉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