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边上分神张望的李七斤俄然一愣，听到李伯言喊他，便回过神来，俄然又一愣，“少爷，要笔墨做甚？”
至暮时，天气渐暗。一曲歌乐起，将世人窸窸窣窣的碎语声盖过。楼上雅间竹帘升起，永州才子朱紫们皆可倚栏下望。
“不劳何兄劳烦。”
“少爷，这词牌怎的了？如何看一个个的读书郎都皱眉挤眼的？”
李七斤昂着头，四周望了望，“那边在摇扇的公子哥，是将门后辈，也是个纨绔。”
女子衣装素雅，浅笑间轻袖一招。楼上那些不管是受邀过来的，还是自告奋勇的文人才子们，纷繁放动手头上的酒杯茶点，侧目望来。
李伯言点头笑道：“那让你用三十六个字，把你方才统统讲过的东西都描述出来，还得考虑平仄转承，你感觉比写二百字轻易？”
李伯言收回眼神，笑道：“怎的？不准？”
李伯言端起茶碗，饮了口茶，说道：“平仄两格。双调三十六字。平韵格为前后阕格局不异，各三平韵，一叠韵，一韵到底；仄韵格如是压仄韵。”
姜尚书侧过身来，背对着李伯言，脸上的笑意隐去，对着何余庆说道：“打肿脸充瘦子，何兄看着这小子出丑吧。”
“长相思？秦大师可真是难为我等啊。”
“你随便去。”
何余庆看了眼李伯言搭在肩上的手，纸扇悄悄打在手心，昂首侧目，喃喃道：“大郎心中明白就好。”
李伯言说道：“以是我说通爷跟何兄都是好人，如何能够联手骗我呢，是吧，何公子。”
本日何余庆要做局，李伯言一样想看看，这何二葫芦里卖的甚么药。
何余庆还是浅笑着，“本日可有好戏看了。”
李伯言单眉一挑，靠在椅背上，笑了笑，说道：“断交是个甚么姿式？”
李伯言瞥了眼这个嘴欠的家伙，不过从他之前跟这几人的友情看来，这个楚明哲固然嘴欠，倒是个光亮磊落之人，便笑道：“我被禁足？楚大嘴你也不探听探听，前些日子我从勾银赌坊勾走了多少货币。”
“楚大嘴！给我闭嘴！”李伯言浅笑道，“赌场各凭本领，我信赖，通爷跟何二公子都是好人，用不着你打抱不平。”
李伯言侧目，喃喃道：“就是南陈北李，与本公子败家齐名的主儿？”
“很轻易啊。”
边上的周宁一乐，笑道：“怎的？大郎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了？”
“啊？听不明白啊，以是好难。”
何余庆笑眯眯地走过来，纸扇轻摇，说道：“楚兄说得恰是。方才我还让大郎与我同坐呢，待会儿拿不出好词来，很多丢人。”
“大郎啊，听闻去岁赌输了三千贯，被李叔禁了足，我等几个也好久没联络了，前些日子听闻又去勾银赌坊了？是不是皮又痒了？”
李七斤一想，恍然大悟，道：“那确切字少的难。”
楚明哲见到李伯言帮衬着笑，便觉无趣，看了看四周，问道：“喂，疯子。你一小我来的？”
“七斤，去请笔墨。”
对角的黄尚书呵呵一笑，自语道：“长相思啊，这平仄压韵，伯言是否需求愚兄帮手指导指导？”
李七斤迷惑道：“拌饭吃？能拌饭吃？”
“装甚么老好人？你们何家打甚么快意算盘我不晓得，但准没安美意！”
“小娘子，是何词牌？”
楚明哲起家，笑道：“得，你会儿拿不出词来，可别让这合座之人笑话。”
楚明哲气得的确想揍李伯言一顿，怒道：“你这厮怎这般不知好歹！”
无巧不成书，李伯言落座的小厢，刚幸亏拐角处，竹帘一升，便见到隔壁的何二跟“姜上天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