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闻他身先士卒,带着兵士攻城。现在得胜还朝,天子赐宴,又在朝上拜了大司马。独孤公子在长安一时风头无两。
他的话如碎冰般锋利而冰冷地划过我的心。半晌之前,他还说,不会思疑甚么。在那锋利的疼痛中,我俄然对我们的婚姻感到绝望。
我心中一惊。他公然还记得那回事。但是金罗合适吗?
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凌厉的愠怒,迎着我的目光,反问我:“是我不放过他,还是你从未放下他?”
我抚着他柔嫩的脸颊,心中千头万绪。
人未老,发已白。
觉儿伸手搂着他的脖子:“觉儿记着了。”
觉儿爬上我的膝盖,双手搂着我的脖子,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我,当真说:“我此次没有见到萨保阿干,毓儿阿干说阿父前年将萨保阿兄也派到陇右去了。独孤信明显是那么无能的人,阿父为甚么还要将萨保阿兄派去呢?毓儿阿兄说,大抵是为了监督他。以是我感觉阿父不喜好独孤信。”
阅兵已经结束,不日就将返回东雍州。这些日子觉儿的生长尤其让宇文泰欢畅。此时贰表情极好,让觉儿挂在胳膊上荡了一会儿,笑问:“同你阿母说甚么悄悄话呢?”
窗外一阵冷风吹出去,如一只手在发间轻扫。冷不防备,又淅淅沥沥下起夜雨来。
他看着我,眼神忽的露怯,却又充满了巴望。手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栗,连嘴唇亦在轻颤。
我低头苦笑,摇了点头,说:“我另有甚么放不下他?放不下的人是你。但是你不该将毓儿和金罗的幸运搭出来。联婚又能窜改甚么?”
他笑:“欠着吧。多给我生几个孩子来还。”顿了一下,将我揽紧,又说:“算了,不生了,不要你受那罪了。你好好的就行。”
可我却真的爱上他了。这是运气同我开的一个和顺又残暴的打趣吗?在分开独孤公子数年以后,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。
宇文泰一摸我的额头:“想甚么呢?”
我仰起脸问他:“我可老了么?”
到了大统十二年,国库又开端充盈了。
我真没想到,他们兄弟俩暗里里竟然会会商这些军国之事。便对他说:“你们还小,在一起玩儿就玩儿,不要会商这些事情。”
只能用力眨着眼睛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觉儿又点点头。宇文泰这才一笑,将他抱起来,又当真说道:“居于高位的人,特别不成说人是非。记着了吗?”
有一日俄然悄悄同我说:“阿父是不是不喜好阿谁独孤信?”
他没有言语,也起家走到我面前,抬着抬起我的下巴,当真地看着我:“你为何不欢畅?”
他咧嘴一笑,说:“还小?他都满十四了。本年定下婚事,比及来岁或者后年十五六,便能够正式迎娶了。”
我该如何奉告他,即便他的父亲不喜好独孤信,即便他的阿干们也不喜好独孤信,独孤信却永久不会伤害他和他的兄弟们。
他的眼神中略一游移,问:“你感觉金罗可好?”
我不便开口,觉儿也发觉到他的不快,悄悄看了我一眼,低头不敢再出声。
觉儿嘻嘻一笑,乖乖地从我膝上趴下去,走到宇文泰身边去伸手吊住他的胳膊。
――不,他在渐渐老去!
觉儿似懂非懂,但也当真地点了点头。
他的手悄悄滑过我的肩膀,滑动手臂,牵住我的手,说:“我没有不放心你。我是思疑我本身。我老是想,在你的内心,我再好也是比不上他的。这些年我们一向都在躲避这件事情。但是我已经没法再忍耐下去。明音,你同他相伴九年,现在同我,亦已九年了。我自问对你,能给的都给了。可――我想听你一句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