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雍悄悄皱了下眉头,倒是没有辩驳,反倒是眉间一瞬笼上了阴云,略有些短促地问道,“也就是说,这陕西号称的二十万雄师底子就不存在?那实际兵力到底有多少?”
“如何站在这儿吹冷风了?”身后,传来齐慎的声音,带着淡淡的不悦。
“齐夫人刚进帐不过半晌,与本王说了不到两句话,齐大人便赶来了。看来,在这军中,齐大人真是耳聪目明,无人能及。”
“他果然是借着我的事来蒙蔽宁王,让宁王觉得他此行只是冲冠一怒为我这红颜祸水,从而掉以轻心。实在……他倒是来向你借兵的?”
“豫王殿下怕是于军务之上果然半点儿不通,就是我一介女子也知这军中吃空饷之事,乃是到处可见。略商接任陕西都批示使,虽已有两年,可凭他一己之力,怕也是有力根治这成规。殿下如果果然要拿这点来难堪略商,也要请朝廷先补上这些年欠的粮饷才是。”
谢鸾因眨了眨眼,半晌后才恍忽明白过来他的意义。大略,他还记得他们还未结婚时,在华嫣然的葬礼上,她的那番话了。穿得薄弱些,人的脑筋,要复苏些。想起当时,她心中对他满满的思疑,防备、恨意……怎可同日而语?
“看来,齐大人不但在这军中耳聪目明,就是都城,也是心明眼亮得很。”他也不过刚获得的动静,而齐慎获得动静,竟也不比他晚。
谢鸾因顷刻间,便如一只被触到了把柄的刺猬,竖起了周身的刺。
略顿了顿,他这才问道,“你可猜到豫王殿下的来意了?”
望着她,他只要满满的高傲,如许聪明的女子,但是他的老婆,他要与之比肩平生之人呐。
继而,便是望向了谢鸾因,将她上高低下,周身都打量了个遍,像是怕她少了一根儿头发普通,待得肯定她无事,这才又望向李雍,“豫王殿下,私即将女眷约来此处私谈,怕是不当吧?”
这话语淡淡,听不出有无嘲弄,齐慎也懒得与他辩论,这军中,本就是他的地盘儿,如果在这里,他都闭塞视听,那就是他无能了。
“阿鸾……自小骨子里就倨傲,就是大要和婉,也不过大要罢了,没想到,她倒是听你的话。”李雍似是感慨普通,那腔调里却好似含着一些说不清,道不明的意味。
齐慎眸色一沉,点了点头,“秦风传回的动静,这些日子,都城里很安静,但却太安静了,倒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。秦风在禁军当中,倒也嗅得了些许风向,他晓得的,禁军中,有好几个领着四品以下的军职的人都与宁王世子非常交好。就是西山大营和五城兵马司,也是各有异动。估摸着,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吧!”
李雍一双桃花眼微微一黯,看来以往,他果然是太太藐视了他。他可毫不但是一介武夫,只懂行军兵戈罢了。
齐慎的那点儿谨慎思,李雍一定看不懂,只是显见没有阿谁心机多作计算。
齐慎倒是半点儿不奇特谢鸾因竟能等闲猜到这些,她本就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。
谢鸾因淡淡笑了笑,将那长得拖到地上的披风悄悄拎起道,“你跟豫王殿下谈完了?但是谈妥了?”
一边在她颈下系着绳结,他一边道,“这都甚么时节了,气候还凉着呢,在我身边,你用不着时候复苏着,只要爱惜好本身的身子就好,其他的统统,都有我。”
“不错。不过,说是借兵,算不得精确,他本是打的调兵的主张,只是,他还算得有点儿脑筋,看出我这二十万兵力,有些水分,又看战事吃紧,加上都城那边传来的动静,他这才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