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鞑子再次大肆进犯,不过是迟早的事。并且,前年,鞑子王庭政变,现在的可汗赫里尔泰弑兄夺位,后又以铁血手腕弹压草原各部族,现在的鞑子各部都是以他马首是瞻,可谓是近几十年来,鞑子内部最为同心之时。若我是那赫里尔泰,不趁此人和之际行动一番,都对不起此前的一番作为了。”
这一番推演,如果放在他们几兄弟,乃至是西北军中,哪一个常驻将领身上,谢琰或许会感慨其灵敏详确一番,却还不会如此骇怪,但是,当这小我变成了齐慎如许一个自小长在都城,从没有到过西北,也没有真正上过疆场的人身上,谢琰便不得不骇怪到惊奇了,此人,若不是过分尽力,便是因为有过人的天禀,天生对战事的灵敏,不管是哪一种,都是人才,如果二者兼备,那......
齐慎目中幽深,还不及开口,却听谢璇轻笑一声道,“三哥怕是多虑了吧?你也说了,齐大人这般通透,你说的这些,他如何不知?天然是早就想好了,或许......齐大人要的,不过只是我谢家的一句首肯,至于入这榆林卫或是甘州卫的体例,你只怕早就已经想好了吧?哪怕是为了你家中的一双弟妹,想必,齐大人也会想好万全之策,决计,不会托于我谢氏门下,不知对否?”
齐慎倒是不在乎,笑出一口白晃晃的牙,道,“这些军报报到朝廷,不过是被兵部束之高阁罢了,却恰好能够供我借阅,获益很多。”
齐慎一边说着,已经是一边用手指沾了茶水,在桌面上涂画起来,一双鹰隼般通俗的双眼现在却被镇静所染亮,更加显得炯炯有神,亮如天上星子。
“看来,齐大人常日里没有少看各地的军报。”当然,谢璇就算不是熟行,也晓得,齐慎本日之见地,可不是随便看看军报就能得出来的。
齐慎倒是扯了扯嘴角,一脸遗憾道,“七女人方才听齐某说得热烈,实在不过纸上谈兵罢了。疆场之上,瞬息万变,天时天时民气,皆为变因,如何变,又该如何应对,这些都要因时制宜,因事制宜,因此,七女人此一问,齐某不能答,亦没法答。”
这话,齐慎固然没有明说,但谢琰和谢璇都是明白人,又如何不懂。
谢璇听着,微微一笑,“持续。”
谢琰轻咳两声,终因而插了嘴,“本日,略商的才气与抱负,我已是晓得了。可略商这般通透之人,莫非不知,此时的西北,已是一淌浑水,来日如何,尚是不成知,你此时求到我这儿来,有我发话,你想入榆林卫或是甘州卫,倒是并不难,可,难就难在,说不准,今后今后,你便会被有些人归于我定国公府门下,来日......如果定国公府一如既往,你若果然有勇有谋,保护军民,保家卫国,定国公府天然也会一起庇佑提携,可如果,有朝一日,定国公府遭难,却怕是会拖累了你,略商......你可当真想好了么?”
如果大战的军报,兵部和朝廷天然都会正视,但是像这些范围小的战役,没无形成大的伤亡,也没有大的影响,天然没有人会在乎。只怕,这个偌大的都城,晓得这两年西北边疆,与鞑子打了几场打仗战,乃至是鞑子多少次马队骚扰的人,就只要齐慎一个,也说不定。
是啊!恰是因为感觉西北边疆已经承平了,以是,镇守西北的,换成了甚么人,都是一样,又何必非要一只如同猛虎普通,随时窥测在侧的定国公呢?
“这都城中的人,被大要的繁华乱世给掩蔽了眼睛,如何晓得从古至今,关外的游牧民族最为眼红的就是我们中原要地的物产敷裕,他们骨子里便刻着侵犯的野心,世世代代的传承,又如何能够俄然就偃旗息鼓了?就算是被定国公打怕了,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,我们中原不另有一句话,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