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走了!
“又是黑衣人?”灵越皱起眉头,“身上可有甚么标记?”
“你晓得我并没有……”他和顺地用手指擦去她的眼泪,将她拥得更紧一些。
“路小山――”她再也没法等候,叫了起来。
“路小山――你去哪儿了?”她的声音在乌黑的山林之间是如此微小,仿佛一出声就消逝不见。
“你如何看出来的?”
山林中雾岚模糊,火光闪烁,她的目光如星湖,轻柔地看着路小山,恍然不觉本身的眼中泛动着从未见过的柔情,另有多少迷恋。
无言的疼痛从灵越的胸口伸展开来,她蹲在山石之上,将头深深埋进裙子当中。
“阿越,锦娘曾约你八月十五去无崖山,你可曾赴约?”
路小山抬头在枯草堆上躺下,舒舒畅服地伸了一个懒腰,“人生对劲须尽欢,莫使金尊空对月。我此人,此生唯有一个讲究,便是美酒。彻夜有月,可惜深山郊野,没有酒家。不然此夜,有风有月,有酒有美人,难道快哉?”
“吹牛!”她嗤之以鼻,眼睛却殷切地盯着架子上滋滋滴油的兔子,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,只恨火还不敷大,兔子熟得实在太慢。
“你去那里了?”她低声地问。
“当时月光昏黄,我看不清楚,但是回想起来,他们是有备而来,却并不想伤害我。”
灵越扑哧一笑,“你这小我,倒是不讲究。”
没有任何的应对。
灵越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,顿觉暗香扑鼻,“咦,你不是没有放佐料么?如何一点也闻不见兔肉的膻味?”
――可现在,又剩下她一小我了。为甚么终究只要她一小我?
“我信不过锦心那丫头,亲身将她送出玄机山庄外的大道之上,直到看到她和丫头们骑马走远了方才回转。谁料竟碰到一群黑衣人……”
他的身影一会便消逝不见,只剩下林间乌黑的枝叶影影绰绰,好似暗藏着万千怪兽。
“阿越,你在这里等我一下,我去去就回。”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仿佛要永久记着她的模样。
“路小山……” 灵越心中打动,如现在的火堆,暖暖的热气在蒸腾。如果月光亮亮一点,路小山必然能看到她晕红的脸颊吧。
“嗯……”灵越抱着膝盖,应了一声。
“甚么?”
“锦心那里听得进我的话?”路小山苦笑一声,“她缠着我,要我跟她一起归去。我只好乱来她说,有要事在身,等办完工作天然会回都城。好说歹说,她才承诺分开玄机山庄,不再偷偷跑出去找我。”
“有些饿,不过不要紧,等天亮再说吧。”她一天吃的东西未几,现在前胸贴着后背,只是不肯意费事罢了。
两人饿得久了,埋首啃着兔子,未几时竟将大半个兔子都吃了下去,路小山取出一块湿哒哒的帕子,在火上烤了烤,递给她的手中,温温的恰好:“擦一擦吧,嘴巴上油汪汪的……”
灵越猎奇地问,“莫非你随身带着油盐酱醋不成?”
“就是那天早晨……”她的脸红了起来,想起月光下的阿谁亲吻,仿佛胡蝶颤翅飞过心房,“你不是去追逐你的未婚妻了吗?”
“我见到锦心非常吃惊,不晓得她如何会晓得我在玄机山庄,又如何偷偷潜进玄机山庄。不管如何,她是我的表妹,我怎能见她率性妄为而置之不睬? 我追上她以后,一问,公然是偷偷跑出来的,想来她的父母不见她的行迹定会心急如焚,因而我好言相劝,让她先回都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