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吹牛!”她嗤之以鼻,眼睛却殷切地盯着架子上滋滋滴油的兔子,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,只恨火还不敷大,兔子熟得实在太慢。
“当时月光昏黄,我看不清楚,但是回想起来,他们是有备而来,却并不想伤害我。”
“路小山……”她喃喃出声,泪眼昏黄。
“很快就会烤好的,我烤的兔子,我师父一口气就要吃完一只。包管你吃了还想吃……”他对劲地说。
路小山松开她,从身后取出一对肥大的灰兔,“方才抓了两只兔子,又找了一处山泉处洗濯洁净,不知不觉走得有点远了,闻声你仿佛叫我,就缓慢赶返来还觉得出了甚么事……”
“锦娘……她已经不在人间了!”哀痛如同潮流,刹时漫过灵越的心头,与锦娘永诀的阿谁夜晚,并未因为光阴的流逝变得影象恍惚,反而更加清楚,她乃至记得锦娘临终前,滴落在她手背上的眼泪,温热而潮湿。她将当时产生的统统,一点一滴地讲给路小山听,只是省略了当时那刻无尽的孤傲和无助,满腔的哀痛和仇恨。
“你去那里了?”她低声地问。
“糖美人?奇特,我如何没有闻到一丝丝甜味,反而闻到一股醋味?”路小山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惊起一只半睁着眼睛的猫头鹰,扑棱棱地飞走了,倒把两人吓了一跳。
“将近烤糊了!”灵越俄然叫起来。
路小山抬头在枯草堆上躺下,舒舒畅服地伸了一个懒腰,“人生对劲须尽欢,莫使金尊空对月。我此人,此生唯有一个讲究,便是美酒。彻夜有月,可惜深山郊野,没有酒家。不然此夜,有风有月,有酒有美人,难道快哉?”
灵越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,顿觉暗香扑鼻,“咦,你不是没有放佐料么?如何一点也闻不见兔肉的膻味?”
“嗯……”灵越抱着膝盖,应了一声。
他的身影一会便消逝不见,只剩下林间乌黑的枝叶影影绰绰,好似暗藏着万千怪兽。
篝火正旺,涓滴感受不到冬夜的寒意,灵越却将膝盖抱得更紧,心中俄然浮起惊惧。她有些惊骇起来,惊骇路小山又将一去不返,就此消逝在她的面前,再也不能呈现。